从此墨云卿把杨慎也给恨上了,以前还偶尔与他说两句话,大抵有拉拢他到自己的圈子里,排挤伊春的意思,后来干脆把他当作空气。
说到正式跟杨慎拆招,这还是头一遭,原先不过小打小闹而已,伊春有些不安。
一寸金台寸草不生,尽数用青石长板铺成,每日都有下人悉心将台上青苔刮去,省得练剑的时候滑倒伤了筋骨。
伊春拿脚在石板上蹭了蹭,拿稳木剑捏个剑诀,凝神定气。
忽听对面杨慎把嗓子压得低低地,说:“就这么无缘无故比试怪没意思的。师姐我们来赌钱,这两场你赢了,我给你十文钱,你输了给我十文,打平就互不相欠,如何?”
伊春登时傻了,抓抓头发奇道:“什么?”
“你不反对就是答应了!”杨慎不等说完,当头就是一剑劈下来,伊春哇呀怪叫急忙接住:“你……你耍赖!”
奈何对方攻势猛烈,伊春再也顾不得说话,卯足了劲和他拆招。
因他学减兰山庄剑法的时间不长,耍着耍着就变成了乱七八糟她从未见过的招式,伊春纵然身手灵巧,到底实战经验不足,居然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被他迫到了台子边缘。
一想到自己如果输了就得绕山跑五圈,还不能吃晚饭,伊春急坏了,远远望着师父的脸色高深莫测,她顾不上腿软,先跳进台中再说。
肚子里忽然一阵绞痛,她的脸顿时白了,捂着肚子朝挥剑而上的杨慎连连叫嚷:“等等等等!我……我肚子……”
杨慎一剑击下,正停在她鼻尖前,轻轻笑了起来:“师姐,我赢了。”
伊春急得两脚乱蹬,丢了剑冲下台去找茅厕,回来的时候师父看也不看她一眼,用手指着台上:“再比一场。”
她差点哭了。
想当然耳,她这两场输得相当彻底,拆不到一半就着急找茅厕,那慌张模样惹得文静在后面捂着嘴偷偷笑。
师父哼了一声,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话:“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伊春大气也不敢出,掉头就开始绕山跑,其余的人说的说,笑的笑,也都散了。
杨慎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又练了一套拳法,打水冲了一把,看看天色,应当晚饭时分了。从厨房拿了一兜馒头,他坐在门槛上就着生水吞进肚里去。
非到过年过节,他跟伊春是没资格与山庄主人一同吃饭的,文静有些不一样,大家心知肚明也不用说。
眼看着太阳沉到山底下,晚霞像倾倒在宣纸上的颜料,铺开老大一片,艳艳红光把山石都染成了淡淡橙色。兜里还剩两个馒头,杨慎本是放到嘴边打算咬下去的,不知为何想到了伊春,到现在还没见她回来,难不成真的照师父说的,绕山跑五圈?
他索性把馒头一收,起身走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