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四爷出门办差,能带丫头吗?”荀卿染没有回答齐二夫人的话,反而好奇地问道。
齐二夫人脸色一僵。
“香橼不同,她家里原来贩马,后来才开的马车店,她是会骑马的。跟在攸儿身边也不会拖后腿,况且还是老太太调教出来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而是齐攸和同僚带着随从出门办差,队伍里夹杂个丫头,这是个什么画面。不知道齐二夫人是怎么考虑的,是想要齐攸得了纨绔的名声,还是得个好色的名声。而且,香橼竟然是上马能飞奔,下马能做饭,兼铺床叠被的能人。齐二夫人是怎样发现这么个人才的,什么时候和香橼这么熟悉了?
齐二夫人见荀卿染有些走神,又道:“你莫吃醋,你是金贵的正房奶奶,哪能去做那样的事情。还是侍奉长辈,才是真正的尊贵体面。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过来的,你孝顺,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会疼你,攸儿也会敬重你,咱们女人这辈子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太太,我今个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娘家兄弟君晖。”荀卿染一脸欢喜地对齐二夫人道。
“哦?”齐二夫人一怔,怎么荀卿染说起娘家兄弟来了,是不愿意答应,拿她刚点了探花的兄弟来说事?
“如今老爷和太太都记挂着五弟的学业。咱们族学虽也是京城中顶好的,只是未免局面小了些。老爷和四爷想送五弟去宗学,五弟却是不愿意。”
说到齐仪,齐二夫人抚着额头,她这些天正为这件事情闹心,不过还是不能被荀卿染岔开话题。
“你五弟的事,我自有主意,还是先说……”
“太太,我得了个消息,五弟来年有希望状元及第。”荀卿染扔出个五光十色的大包袱。
齐二夫人有些不信,但是这包袱实在太吸引人,她不由得想继续听下去。
“莫哄我,老爷说,你五弟虽有些小聪明,应试学问上却有些不足。”齐二夫人道,当然齐二老爷的原话是“不足的很”。
“学问还有什么两样,以五弟的聪慧,只要用心,有什么学不好的,现在如此,或许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先生。”荀卿染道。
齐二夫人不禁点头,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好的,那自然就是先生的问题了。
“你的意思?”
荀卿染笑道,“我要和太太说两件喜事。头一件,知道太太为五弟前程担忧,四爷和我早就留了心。上次君晖同窗们的诗会特意请了五弟去,五弟做了两首诗,很得景老的欢喜。这位景老,正是君晖的授业恩师,而且曾经为当今皇上讲学,更是位帝师。只要他有意收五弟做弟子,就能让五弟进鹿山书院读书。君晖一直在周旋这件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齐二夫人迟疑道,“仪儿真的能进鹿山书院读书?”
鹿山书院的入学条件十分苛刻,就是皇亲国戚要进这个书院,也要有名师推荐,还要经过大儒的当面考试,可以说是文脉一系的清流。齐家和方家都是武将一系,却是极难进鹿山书院读书的。
“太太,这第一件比起第二件来,还说不上是喜事那。”荀卿染又压低了声音,“太太,朝廷打算另开恩科,却是只考诗文,不做官样文章,考中了,却也和科举一样的仕途出身。以五弟的诗才,这可不是一个状元是手到擒来的。”
齐二夫人忽地从榻上坐起来,“真有这样的事?”
荀卿染点头,“这却是君晖听景老说的。景老是帝师,前些日子入宫与陛下长谈过,自然是准的。”
齐二夫人已经喜的眉开眼笑。
诗文科举一事,还在计划中,并没有定论,是朝廷收揽那些有才华的闲散人士的策略。荀卿染只想着先转开齐二夫人的注意力,更是想以此打动齐二夫人。人与人,以心换心。她作为齐家的媳妇,齐仪的嫂子,这般为齐仪出力、用心。她不信齐二夫人真的油盐不进。齐二夫人总该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吧。
“只要景老收五弟做弟子,写封推荐函,五弟就能参加这诗文科举了。到时候,五弟可就是咱们家的文曲星了。”荀卿染笑道。
“染丫头,这事若是真的,不仅你五弟,我和老爷都要感激你。”齐二夫人又抓了荀卿染的手,眼圈有些发红道。
荀卿染笑着点头,就是没有齐二夫人,只看齐仪一片赤子之心,她也会对齐仪的事情上心。
“太太且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太太若着急,我再去催一催君晖,让他来和太太说说。”
齐仪的事情,还要荀君晖出力。齐二夫人就算不知感恩,也该知道这个时候该对她好一些,荀卿染暗道。
荀卿染说着站起身,她也是找机会离开,三十六计走为上吗,先把事情缓一缓,回去查查发生了什么事。
齐二夫人心中有些矛盾,却还是不想这样放荀卿染走。
“染丫头,”
“太太,宝珠来了,说是老太太四处找四奶奶,急着要四奶奶过去。”一个小丫头进来禀报道。
“太太,宝姐儿和官哥儿来了。”又一个小丫头进来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