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校冷眼看着一干兵卒议论,悄悄的退出了人群,隐到城楼之下,但想不到身后却跟了两名兵卒。那都校行至城下的兵卒之中,又将刚才的言语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那都校又转到别的地方,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子内,却见迎面来了几名巡守的兵卒,那都校轻咳一声,也不停步走了过去,想不到走到面前时,身后风声袭至,那都校急回身一躲,却见身后两名殿前军兵卒手持木棍袭至。
那都校大惊怒道:“殴袭上官乃是死罪,你们疯了吗?”话音才落,只觉后脑一痛已然晕了过去。却是那几名巡守兵卒中一名都头出手将他打晕,跟着那都头看了看众人冷声道:“用口袋装了抬回去,别惊动他人!”
过了片刻之后,太阳吞少阳和五百年圣君现世的谣言便传遍了汴梁各处,古人最相信的便是这些奇异天象,加上白甲军和辽军兴兵南侵的消息传开,汴梁城内更是人心惶惶。
石守信得了城中谣言四起的消息之后,大喜过望,用过饭后,带着亲卫巡视北边各处城门。
到了明德门下,却有一名都校匆匆而至送来信函,言道此信乃是城外有人送来的,石守信接过信函一看,只见信封上写了义社二字,信口火漆密封了,那火漆上却是赵匡胤的斗笠形徽号。
石守信大喜知道这是赵匡胤差人从城外送来的消息,当即拆阅起来,只见信上却说谋划有变,让石守信速速回殿前司府衙同王审琦汇合,到了之后王审琦会交待如何办理。
石守信看完信后,不由得大奇,为何赵匡胤要自己会殿前军府衙去?有什么变故言明即可,却偏偏还要王审琦交待,未免有些轻看自己了。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信函,却是赵匡胤的手书,火漆、印记都没有问题,石守信只得吩咐手下亲信部将守好北门,自己带着百余名亲卫赶往殿前司府衙而去。
到了殿前司府衙之外,却见王审琦的亲卫已经在外面等候,石守信略略有些气恼,自忖功绩和地位都比王审琦略高些,想不到赵匡胤却还是交托他主事,越想就越有气,当下吩咐亲卫在外等候,自己带了几名亲信走入府衙之内。
到了府衙大堂之上,却见王审琦带着几名亲信坐在堂上等候,石守信上前之后,也不见礼,只是微微愠道:“兄长有何言吩咐,快些道来。”…;
王审琦站起身愕然道:“兄长不是说让你安排的么?我早早的到了这里,你这会儿才来。”
石守信怒道:“兄长的信函中说了,有些变故突生,已将如何行事告知于你,让我来此处和你计议的。”
王审琦惊道:“兄长给我的信函之上也是这般说的!”
“什么?!”石守信隐隐觉得不妙,急忙取出自己的信函说道:“快将你的信函拿出来对看!”
王审琦急忙取出信函,两人一对之后,不禁面面相觑,信上的内容却是一般无二,只是两人的名字对换了。
石守信大叫道:“不好,快走,我们中计了!”
话音才落,府衙大堂四下里火把齐出,数百名殿前军兵将呐喊着,从大堂附近的厢房、后堂、门房之中冲杀出来,将殿前司府衙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石守信、王审琦二将大惊,急忙拔出腰间长剑在手,两人十余名亲信也都拔出腰间长刀,将石守信和王审琦护在当中。数百名殿前军兵将都是全身贯甲,手中具是长刀、长枪的重兵刃,刀丛枪林将众人围定,只消一声令下,长刀、长枪四面攒刺、乱剁,石守信、王审琦等人武艺再高,也非得变成肉泥不可。
石守信和王审琦背靠着背,都觉得对方呼吸之声异常沉重,而自己的一颗心也是狂跳不已。石守信见围住自己的都是殿前军服饰的兵将,略略定定神,厉声大吼道:“你们是何人部署?我乃是石守信,旁边这位是王审琦,都是你们的主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造反么?快些给我退下!”
众殿前军兵将都是冰冷的眼神望着堂上众人,却不说话,王审琦大怒喝道:“让你们的将官出来答话!”
“石将军、王将军二位还是放下兵刃的好,以免大家兵戎相见伤了和气!”却见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将领分众而出,手中也是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石守信借着火把的光亮看亲这人却是侍卫亲军兵马都监曹彬,不禁一怔,望着围定自己的殿前军兵将们厉喝道:“你们失心疯了么?怎么要听侍卫司军将的将领?你们忘了侍卫司兵马一直骑在我们头上的么?”
曹彬微微笑了起来,缓缓说道:“石将军就别费力气了,他们不是殿前军,不会听你号令的,这殿前司府衙早在傍晚时分,你们忙着造谣生事之时,就被我等拿下了,兵卒都回营中看管,为首的将领都已经被执下,好在大家伙顾念义气,也没伤多少人。”
王审琦心中一凉,鄙见一众兵将腰间都悬挂着弯弯的狗腿形弯刀,猛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惊呼道:“他们不是殿前军,也不是侍卫亲军,他们是白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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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昔日信诺言
白甲军怎么会在京城之中?石守信和王审琦面面相觑,但之前已然知晓徐皓月和赵匡胤有了协定,石守信当下喝问道:“曹彬,是你率领白甲军入城的?”
曹彬摇摇头冷笑道:“我是独自回京的,你们都该知道。废话少说,你们早城中散布谣言、密谋造反,快快弃械受缚!”
王审琦善于机变,这一刻猛然明白过来,白甲军一定是出尔反尔,前面假意合作,实则是忠于大周,想要平息这场兵变,当下忍不住反咬一口喝道:“曹彬!什么散布谣言,你休要血口喷人,你们白甲军擅离燕云、无故回京,还强行攻占殿前司衙署重地,你们才是谋反大罪!”跟着手持长剑,冷眼环视场中穿着殿前军服饰的白甲军兵将厉喝道:“尔等都是寻常兵士,切勿附逆,免得助纣为虐,谋反大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听到王审琦出言恐吓,曹彬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跟着从怀中掏出一卷黄绸朗声说道:“石守信!王审琦!你们休想再狡辩!有陛下圣旨在此,我等皆是奉命行事!快快束手就擒!”
石守信和王审琦大惊,想不到宫中太后和幼主竟然已经下了旨意,那谋反兵变之事只怕朝廷已经知道,想要恐吓白甲军兵卒有所顾忌,是再也不能的了。
见两人面如死灰,但却还是不打算弃械投降,曹彬收起圣旨冷喝道:“给我上!”
喊杀声四起,寒光映着火光之中,鲜血开始飞溅出来,石守信和王审琦二将的亲卫都是二人心腹,见曹彬手中有圣旨,也知道二将一定是有不轨之谋,但这十余名亲卫并没有弃械投降,反而各举兵刃和百倍于自己的白甲军厮杀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一厮杀之下,便再无幸理,说不定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但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出手了,或许他们也都知道身为武者,为知己者死,便是再无遗憾的了。忠义在这一刻已经变了,他们是在履行护主的忠心,遵循兄弟之间共进退的义气。
在一场激烈的厮杀之后,十余名亲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的武艺不错,但面对人数众多的白甲军以严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