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德里克·卡马松,他搞摄影。”
“拍穿薄纱衣露肩的照片——”
“是的。不过他可是个很正经的人。”
“那你拿裘里斯怎么办?”他问。
“不怎么,”她说,“我不理他就是了。”
“你跟他彻底断了?”她不高兴地转过脸去,对此不予回答。
这时另一位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
“哈啰,伯金!哈啰,米纳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急切地问。
“今天。”
“海里戴知道吗?”
“我不知道,再说我也不在乎他。”
“哈!还是那儿走运,不是吗?我挪到这张桌子上来,你不介意吧?”
“我在同努(卢)伯特谈话,你不介意吧?”她冷漠但恳求地说。象个孩子。
“公开的忏悔,对灵魂有益,啊?”小伙子说,“那,再见了。”
小伙子锐利的目光扫了一下伯金和杰拉德,转身走了,上衣的下摆随之一旋。
在这过程中,杰拉德几乎全然被人冷落了。但他感到这姑娘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等待着,倾听着,试图凑上去说几句。
“你住在旅社里吗?”姑娘问伯金。
“住三天,”伯金说,“你呢?”
“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到伯萨家住,什么时候都可以。”
一阵沉默。
突然这姑娘转向杰拉德问:
“你熟悉伦敦吗?”
她的口吻很正式、客气,象自认社会地位低下的女人一样态度疏远但又显示出对男人的亲昵。
“我说不上,”杰拉德笑道,“伦敦我来过好多次了,但这个地方还是头一次来。”
“你不是艺术家了?”她一语就把他推出了自己的圈外。
“不是。”他回答。
“人家是一位战士,探险家,工业拿破仑。”伯金说,流露出他对放浪艺术家的信任。
“你是战士吗?”姑娘漠然但好奇地问。
“不,”杰拉德说,“我多年以前就退伍了。”
“他参加了上次的大战①,”伯金说。
……………………
①指布尔战争(1899—1902)
“真的吗?”姑娘问。
“他那时考察了亚马逊河,”伯金说,“现在他管着一座煤矿。”
姑娘目不转睛、好奇地看着杰拉德。听别人讲自己,杰拉德笑了。他感到骄傲,充满了男子汉的力量。他蓝色的眼睛炯炯发光,洋溢着笑漪,容光焕发的脸上露着满意的神情,他的脸和金黄色的头发充满了活力。他激起了姑娘的好奇心。
“你要在这儿住多久?”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