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您言重了。所忠虽已不是男人,可男人的秉性还是有的。过去老奴在宫廷里,每到关键时刻,总是站在皇太后一边,是因为皇太后是可怜无辜的。如今老奴跟随皇上,没皇上的旨意,老奴什么也不做。”所忠冷冷地说。
“这么说,你如今,只忠于皇上,不忠于太后了?”
“丞相,老奴一辈子忠于太后,可你,并不是太后呀?”
“现在,要你找出铁券副本,就是皇太后的旨意!”
“那就请丞相拿出太后的诏书来!”
田鼢没想到,这个老实巴交的所忠,居然敢对他如此不给面子!他拔出身边的配剑,放到所忠脖子上。“所忠,你不想活了?”
所忠腰板一直:“老奴从被阉的那天起,就把性命看得很不值钱了!”
张汤走过来:“丞相,不必与他生气。下官另有办法。”
田鼢悻悻地:“那好,所忠,我先饶你一死!没你事了,门外呆着去吧。”
所忠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却不愿走开。张汤说:“所忠,今天皇上让我主理窦婴的案子,你是当场听到的,难道你与窦婴是同伙?”
这下让所忠愣住了。他一犹豫,田鼢和吴陪龙就闪身进了府库。
那吴陪龙贼目乱瞅,如同一个精明的小偷。
田鼢悄悄地说:“吴陪龙,你果然能找到?”
“丞相放心,这溜门撬锁,打探隐私,寻找私钱,是下官的拿手好戏。”
“可这么多的文书竹简,所忠这老不死的不说,我想,要找到很难呢。”
吴陪龙把目光盯在一个压在重多竹简下的旧木头匣子上。他笑了。他走上前,搬开竹简,取出木匣子,交给田鼢。田鼢打开一看,面露喜色。
里面果然有一块黄色的绢缎,上面用朱沙写的三十二个字:窦婴之功,无人能匹。婴若有罪,立即赦免。
后世子孙,谨遵此诏。皇天共鉴,不得有欺!
张汤走过来,看到此诏,神色冷峻。
吴陪龙得意地说:“丞相,这回放心了吧?”
田鼢拍了拍吴陪龙的肩膀,“真有你的!本相再赏你黄金百两!”
田鼢拿起绢诏,将他在一旁的烛火上点燃。所忠从外边看到,急忙跑过来抢夺,却被张汤一伸腿,拌倒在地下。
第二天早晨,太阳已经升得好高了,东方朔还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竹简。一美女要给他捶背,被他不耐烦地挥手赶走。昨天晚上,他和卫青陪皇上狩猎,半夜才回到家中。
杨得道领着杨得意走进来,弟弟脸上笑嬉嬉,哥哥脸上阴沉沉。
东方朔一见到杨得意,马上起床。“哎,你来了,怎不早说?”
杨得意一脸哭丧相,一言不发。
东方朔不解地说:“得意,怎么啦?”
杨得意突然痛哭失声。
“你哭什么?你爹死啦?”
杨得意点点头。杨得道见状,却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东方朔跳了起来:“活见鬼,都起来,一大早,在我这儿哭什么丧?”
杨得意见弟弟也哭了,自己先止住,然后踢了弟弟一脚:“我爹活得好着呢,谁让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