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息怒,儿臣刚才只是着急,绝无其他心思。”
“而且您是知道我的,我性子向来仁弱怎又敢做如此荒唐大胆举动。”
乾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太子,顿时就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还束手无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
“说,你来找朕到底是有什么事?”
太子叹息一声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道:“儿臣是想让父皇劝劝百花郡主,制琉璃可以但千万别大批量生产,或者低价出售。”
听此乾帝气笑了,他看着太子淡淡道。
“怎么,一个女人卖琉璃还碍着你太子爷什么事了?”
太子恭敬道:“没碍儿臣什么事,只是儿臣不希望再有人因为她而背井离乡。”
闻言乾帝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看着太子。
太子继续道:“去年她制冰砸了京城冰室的利润,让不少官员损了冰敬。”
“当然这只是小事,这些人也只是抱怨几句。”
“可后来她又搞胰子,还拉着宣国府的二公子和八弟一起生产去赚钱,再后来在京城折腾不够,他们还将手伸到了海州。”
“海州那地方被称为胰乡,那是因为粮食难产,盐田不多,百姓为数不多赖以生存的买卖就是做胰子卖胰子。”
“而他们到了海州之后,将自己做的胰子低价出售,致使六万百姓把货压在了手里,最后血本无归不得不背井离乡……”
“这次又是琉璃……”
“父皇,边商不是世家大族,他们也是百姓,出去一趟横跨大燕才能到西漠,数年九死一生到头来能带回来的琉璃器皿恐怕十不存一。”
“若他们再这样搞,儿臣真怕再有数万百姓跟那胰乡商贩一样没了生计。”
说完太子重重叩头。
可得到的回应却是乾帝冰冷的一句话。
“说完了?”
太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乾帝目光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他淡淡道:“你以为朕不知道这些?”
“你以为朕愿意让那六万人背井离乡?”
“你以为朕不清楚随意破坏商贾平衡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父皇……”太子抬起头看向他。
乾帝继续道:“可朕有什么办法?”
“自古士农工商,商最低贱,可偏偏占据着世间绝大数钱财。”
“世家为何能壮大,还不是因为底下有那群商人替他们卖命赚钱。”
“而朕呢?”
“朕登基二十多年,省吃俭用换来的是什么?”
“一件被你母后缝缝补补的龙袍?”
“还是每日清汤寡水,舍不得吃肉的饭菜?”
“又或者说,现在四处闹天灾人祸的大乾?”
“朕以前想不通,但现在却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