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逼降了河间府,可他面前这座真定,却免不了将会是一番苦战。
说起来,胜捷军军兴这么多年,打得却多是守城和野战,叩关攻城这种事情似乎是毫无经验。相对来讲,西军因为久镇西北,在横山中与西夏人堡寨攻防没有少打,论起攻坚,倒很是有些心得……
“怎么了?”他的身侧,吴家兄弟看着那份军报,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无甚大事,河间府已降,曲端那边,当可将更多精力用来防备南下的金军主力……”岳飞望着眼前正被一台台立起的巨大砲石车,淡淡地道了一句。
可吴玠却明显没有他那么淡然,这员西军重将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有些急切:“河间府降了?!这才几天,韩世忠手里也没有火炮,他怎么那么快便将河间拿下来的?”
其实也怪不得他如此。
现如今,宋金之间明眼人都能看出盛衰易势。金军所谓的死战不退,更多的可能还是垂死挣扎。而西夏饕灭,未来大宋定当是顾渊为首的这支江淮军功勋贵们的天下,不趁着最后这场燕云之战,给自己捞一场封侯的功业,怕是之后此生也再无机会!
不过这些隐秘的想法,也只能在他们心底默想一番,那位年轻的方面帅臣,更是丝毫用不着、也不会去想这些。
“军报是良臣私下手书我的,正式的估计得过一日才能到。可我觉着,当是守将本无甚战心吧。据说那完颜宗弼,原本在那边也只留了少量兵马,号称一个万户,也不知正经女真战兵能有多少……便是咱们河东军正经围拢起来强攻,估计也挺不住多少时日的。”
岳飞说着,似乎也明白吴家兄弟们的想法,却又补了一句:“晋卿不必心急,咱们也不必为了一座城池,空耗士卒性命强攻,围拢起来,每日用砲石轰击便可。只是可惜……这河间府降得太早,若不然,说不准还真能在真定捉到那位四太子呢!”
这位如今大宋的帝国双璧,虽说自汴京暴雨中那场宫变之后,态度立场便与顾渊若即若离起来,可当此国战之时,顾渊却还是给了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让他出任河东方向的一方节帅,手中统御,是他这六年来辛苦积攒的半数兵马。
而他岳飞,也毫无疑问当得起这份信重!
此时,曲端所部,向东已攻下无极。担任攻城任务的吴玠所部,就在城下立寨,大量随军工匠在厢军辅助之下紧张地打造着攻城器械。
御营右军麾下牛皋、张显等将,正远远从西侧迂回到真定府北侧,威逼灵寿、行唐、曲阳等地,并撒出大量游骑,保持着对北方战场态势的充分感知。
那些配属骑军中,甚至还有不少想要在新主子手里建功立业的党项贵族,因而战力也颇为不俗,即使是同那些精锐的女真轻骑,也能厮杀得有来有回!
他们就在真定府左近,好似一只张开的口袋,静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吴玠想了想,看了看暗淡下去的天色,却仍是不甘心地问道:“那……今日砲石车营已起十二架配重砲车,鹏举看,可要先试探一轮?”
“试探?”岳飞瞪着他那大小眼,看了吴玠一眼,随后也无谓地一摊手,“那便试探吧,不然等沈迟那家伙上来,怕是就没有你们的份了……”
说罢,他便撇下不明所以的吴家兄弟,骑上马,自顾自地巡营去了。
而片刻之后,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号子声,一颗接着一颗点燃的砲石,就在暮春最后的残阳下向着真定府的城池呼啸着——破空而去!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