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兄弟姐妹多了,难免性子不同。”
李镜笑,“说来,我家虽是侯府高门,便是我们长大,也不似你那样在家受宠。”
“你看岳父那张大黑脸,也不是会惯孩子的呀。”
俩人说了些私房话,李镜给秦凤仪做了一身衣裳,如今收拾出来,叫他带回家穿。秦凤仪哪里是个存得住的,当天就穿出来了,还到处显摆,阿镜妹妹给做的。把李镜羞得不成,更让李镜没面子的是,那衣裳,晚上就脱了线。那啥,没缝好。
李镜大为丢脸,恼羞成怒,说秦凤仪,“叫你回去穿,你非不听!看!穿坏了吧!”
把秦凤仪训了一通。
“这不算啥,我梦里,有一回,你也是大发善心给我做了身衣裳,嗬,我穿出去半日,袖子掉下来一只。”
秦凤仪取笑,“你这亏得没给我做裤子,这要是裤子,我穿着穿着,裆开了,可如何是好?”
李镜自己也忍不住笑,不好意思道,“不晓得怎么回事,我缝的时候好好的。”
秦凤仪握住她手,“给我补一下吧。”
李镜点点头,让侍女取来针线,飞快的就把衣裳缝好了。秦凤仪辞了岳家回扬州时,穿得仍是李镜给做的衣裳。李钊还打趣他,“阿镜连我的衣裳都没做过,就给你做。”
秦凤仪得意,“这是自然啦,我跟阿镜可是要过一辈子的!以后,他还要给我做一辈子衣裳哪。”
李钊好悬没笑出声来,直至许久以后,秦凤仪才晓得,原来在李家,因他媳妇针线较差,根本没人要穿他媳妇做的衣裳。他算是唯一一个……
好吧,秦凤仪穿得还挺美。
秦凤仪回家之后,秦太太都不必问儿子在京城是否顺遂,只看儿子神韵气色和儿子带回来的各家给的礼单,就晓得儿子此行必是顺顺利利的。
秦凤仪第二天就拎着自京城带回的土仪到方家念书,方阁老正式做了秦凤仪的先生,第一件事便是检查秦凤仪的课业。秦凤仪把该背的背得滚瓜烂熟,连方阁老叫他看的几本书,他也都背下来了。方阁老满意笑道,“阿镜这孩子,就是细心,也肯督促你。”
秦凤仪道,“方爷爷,你怎么知道是阿镜督促的我啊。”
“阿镜小时候,都是跟着阿钊一道念书的。她资质极高,只可惜是女儿身了。”
方阁老与秦凤仪道,“别说,你这小子,当真是好运道。”
“主要是,我与阿镜妹妹缘分至此。”
秦凤仪道,“我与阿镜妹妹一道念书,比我以前自己念更快更好。”
方阁老好笑,打趣,“红袖添香,自是与跟我这老头子一道念书不一样,嗯?”
秦凤仪笑嘻嘻地,“我就是说一样,您老也不信呐。”
方阁老原以为秦凤仪这往京城走一趟得散了心,结果,非但把功课都做完了,回来亦愈发用功。秦凤仪虽然觉着自己念书不若在京城与阿镜妹妹一道念书时有效率,但,他一回来,方悦方灏的效率明显大大提升。方澄都说,“阿凤哥一回来,大哥念书都格外起劲。”
方家南院的方大奶奶更是送了秦凤仪许多好料子,秦凤仪这往京城一去就是小俩月,没有秦凤仪这块活招牌,她铺子生意都受影响。秦凤仪如此用功上进,方大奶奶还有件后悔的事,私下同丈夫道,“当初,秦太太跟我打听咱们阿洙的亲事,我当时觉着这个阿凤有些贪玩,就把话岔过去了,如今看,这男孩子家,说懂事就懂事,也就一眨眼的事。”
方大老爷过耳听了,与妻子道,“你就甭想这个了,秦家攀上了京城侯府的亲事,咱阿洙的亲事也已定了。你有空,还是想一想咱们阿灏的亲事。”
“阿灏的亲事不急,我听阿凤说,只要中进士,现在京城时兴榜下捉婿,就是杏榜一出,哗得跑出一堆富贵人家抢女婿。要是咱阿灏有命,中了进士,介时给哪个富贵人家捉去,还怕没好亲事?”
随着儿子中秀才,方大奶奶对儿子的亲事也有了新的希冀。虽则不敢想着如秦凤仪一样攀上侯府的亲事,但若能弄个京城媳妇,方大奶奶也是极愿意的。
不过,方大奶奶的心愿显然一时是完不成的,不说离秋闱还有两年,离春闱还有三年。便是秋闱之后,方灏不出意外的落了榜,这进士之事,更是远了。
倒是秦凤仪,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说,这老秦家不晓得的走了什么时运。就这凤凰公子,好模样这是世人皆知的,但,以往就是个大纨绔,这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就开了窍,二三年间就秀才举人的都顺顺利利的考了出来。
要知道,多少人胡子花白还卡在秀才那关过不去哪。
这老秦家,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当然,还有传闻是秦太太拜神拜的心虔,故而,老秦家这些年,简直是红火的叫人眼红。盐商商会的会长算什么呀,秦凤仪这中了举人,秦家已是开始张罗着把大门前立牌坊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