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后忍俊不禁,“景川侯性子严肃,原来也这样有趣。”
“有趣什么呀,我只要一得罪他,他就拉着我去书房下棋,我又下不过他,总叫我吃败仗。我常拍他马屁,他都不在人前夸我一夸。”
秦凤仪忽然露出抹坏笑,“娘娘,你知道我岳父在京城的个什么外号不?人都说他是京城第一难缠老丈人,说我是京城第一好女婿。”
裴太后是真的给秦凤仪逗高兴了,也是秦凤仪屁股沉,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他这一叨叨,就叨叨到了中午,裴太后宣探花郎进宫看美男子呢,也不好叫美男子饿着肚子回去,竟然还赐饭了。
裴太后还问起方阁老来,秦凤仪这个碎嘴的,连方阁老回家乡后吃多了撑着的事都与裴太后说了。秦凤仪笑,“我跟我师傅一个口味儿,都爱吃狮子楼的狮子头,哇,香糯的不得了。我一顿就能吃仨。我师傅也爱这一口,可他上了年纪,不能多吃,怕积食。他比我可会玩儿,我以前觉着自己还成,扬州城里好吃的,也都吃过。我师傅不一样,我吃的都是什么茶楼啊饭庄啊,都比较有名气,我师傅是什么犄角格拉的有个小馆子、还有河上那么些烧船菜的,老头儿一闻味儿就知道哪家好吃。有时都是他带我们去吃。”
裴太后眼神有些悠远,笑道,“方阁老年轻时,也是一代风流人物。”
“这话真是,离我师傅家不远的有家小酒馆,酿酒是个白皮肤的女娘,那酒馆娘子,每回见着我师傅都要拉他进去尝酒,我师傅都怕了她,每回出门都绕道走。”
秦凤仪偷笑,“要是我到了我师傅的年纪,还有女娘请我吃酒,这也没白活啦。”
知道中老年妇女最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不,不是那种乖宝宝,一般中老年都偏爱长得俊又有些调皮,有些坏坏的男孩子。秦凤仪这种,显然很合中老年审美。这不,吃着吃着,宫人就端来一盅狮子头,大家是分案而食,自然每案一盅,裴太后笑道,“尝尝哀家宫里的狮子头如何?可有你们扬州的好吃?”
秦凤仪深深吸口气,露出向往的模样,道,“一闻味儿就知道正宗。”
裴太后还道,“吃了还好。吃三个都没问题。”
“不行不行,这要是我回去一说,我在娘娘这里足足吃了仨狮子头,别人不得笑我啊。”
“这有什么好笑的,能吃是福。”
“外头可不是这样。”
秦凤仪道,“在外头,得克己复礼,我吃一个尝尝味儿就行了。等我跟我爹我回扬州,再好生吃几回。”
景安帝道,“你不往外说就是。”
秦凤仪眨巴下眼,“我在太后娘娘这里吃了午饭,这样荣光的事,回去告诉我爹,我爹都得带我去给祖宗上香,告诉祖宗这个好消息!再者,我也想跟人说啊,多荣光啊。我可憋不住不说。”
把这至尊母子给逗的,尤其看秦凤仪吃饭,正长身子的大小伙子,吃东西真香,裴太后都觉着寿膳房的菜不错了,多动了两筷子,还真叫人给秦凤仪上了仨狮子头,秦凤仪又是个禁不得诱惑的,他就全吃了。一面吃一面还说,“明月楼在京城也有分号,我时常吃他家的菜,他家这道狮子头,在扬州时做得是极好的。可到了京城,总是跟扬州的味儿差一些。太后娘娘这里就不一样,比我在扬州吃到的还好吃。鲜而不腻,香糯满口,真是极品狮子头。”
待秦凤仪吃过饭告退,裴太后想着他刚定亲,赏他一对双鱼佩,待秦凤仪走后,裴太后还与皇帝儿子说呢,“探花颇能解忧。”
景安帝道,“母后有什么烦忧的事么。”
裴太后倚着榻,“还不是大郎的事,这成亲也三年了,尚无嫡子,如何是好?”
大郎,说的是大皇子。
景安帝道,“大郎庶子也有两个了,他如今不过二十一岁,倒也不急。”
“你也知道是庶子。”
殿中并无旁人,裴太后叹道,“我也不是一定要让大郎媳妇非生儿子不可,她是咱们皇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大郎的正妻,我也喜欢她。哀家孙子都有了,重孙也见着了,如今子孙满堂,按理可还有什么烦忧之事呢?可小大郎小二郎的生母是什么出身,一个是宫人,另一个还是宫人,这样的生母,太低微了。给大郎指一位正正经经的侧室吧。”
景安帝浑未当什么大事,笑道,“这还不容易,也不是什么大事。”
裴太后见儿子应了,也笑,“让皇后看着张罗吧。”
“成。”
说一回大皇子的事,裴太后又道,“这个秦探花,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