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所以更不可能是携物潜逃,而是被人邀约出门一见?”
“嗯。”
“胆敢威胁郎中盗窃贡品,这件事本就很严重了。若再害秦郎中性命,就更是胆大了,这案子不简单。”
成守义说道:“这第一件事说完了,第二件事是什么,总不能还比这个更严重吧。”
“严重。”
杨厚忠说道,“那夏国使臣还在会同馆住着。”
成守义已经觉得头痛了。
“若是让他们知道朝贡的东西刚进京城大门就丢了,那丢的可不是东西,而是两国和气,还有我大羽的面子。”
杨厚忠说道,“所以蒋公公秘传的旨意就是,尽快找到贡品下落。”
李非白听出话里不齐全的意思来:“抓凶手呢?”
杨厚忠说道:“交给锦衣卫。”
李非白想,不会又是曹千户吧?东厂人那么多,案子那么多,不会又将事情交给他吧?
不会吧不会吧。
他问道:“东厂那边是谁领头查此案?”
“老熟人了,曹千户。”
“……”李非白说道,“魏不忘能用的人就只有曹千户了么?”
杨厚忠说道:“曹千户确实深得魏不忘信任,不过这次确实是巧合,这一个月我们经手的案子大大小小二十余起,倒也没跟他碰头。”
他又说道,“那这件事就交给……”
成守义说道:“交给你办吧。”
杨厚忠看他:“我?”
他不是都甩手掌柜了吗,这事难道不是应该交给李非白?他说道,“你不是说要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至少今日是,你再将案子理顺一些。”
成守义幽幽说道,“今日是七夕,年轻人应该在看戏赏星放花灯的路上,而不是在埋头办案。”
杨厚忠要反驳,成守义说道:“要多给年轻人一点机会——”
“……”
李非白说道:“此事还是由下官去吧。”
杨厚忠这会明事理了,说道:“别了别了,你陪辛夷去外头转转吧,一年里头也就今日才单纯是姑娘们过的节能宴乐达旦了,以她那性格定不喜欢绣花弄巧,你就陪她去吃吃巧果看看戏吧。”
李非白心系案子,但两位长者根本不让案子心系他,半驱半劝地将他“撵”走了。
他从大门出来,因渐黄昏,远处大街已见花灯灯火,光芒倒映天穹。
他看向辛夷堂,许是七夕缘故,甚少人在,约莫等半个时辰她就能出门了。
这边成守义还在等杨厚忠说第三件事,较之方才,杨厚忠的声音低了很多,他说道:“第三件事是关于辛夷侄女的。”
成守义抬头:“说。”
杨厚忠说道:“近日太医院来了许多学生去辛夷堂,起先是来求解杏林学问,后来不知怎的就有人交钱来旁听,这一个月过去了,旁听者已多达十二人,挤得小小药铺满满当当都是人。哦对,她也赚得盆满钵满,毕竟一人一天就要交二两银子。”
“所以学医是能赚钱的。”
“……你总能找??????到法子夸她!”
杨厚忠都不知笑还是气,“她好在是做了大夫,不然以她凉薄的性子和手段,定是个大奸商。”
成守义说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是怕方院使那边有动静么?”
杨厚忠说道:“是,你晓得方院使那人,冷心冷面,绰号活阎王。如果他知道他挑选的学生跑去辛夷堂,他估摸饭都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