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许枫那一番拳头挥舞之下,“咔嚓”几声脆响,那几人已被击断了肋骨。
柳如烟和那高个子来回过了几招,突然凌空飞起一脚,将那高个子手中长刀踢飞,剑鞘又是一个回抡,直击向他的脑袋,只听得闷哼一声,剑鞘已顺势击打在他面门之上,那人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冒。那高个子已被打得晕头转向,脚下一个踉跄,向前扑了下去。
他顿时面露惧色,眯缝着眼睛,似是不敢相信这突然之间生出的变化。他伸手捂在脸上,疼得龇牙咧嘴,顿时,鲜血已染红了面门,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柳如烟和许枫拍一拍衣裳,站在当场,冷冷地看着他们。柳如烟厉喝一声:“还不快滚!若是再让我碰上你们,定要了你们的狗命!”
那几人忍着疼痛,艰难的爬将起来,也顾不上拾起地上的兵刃,连滚带爬,仓惶而去。
那两个家丁站在马车前,已呆呆地看傻了眼。他们也没看清楚,许枫是怎么出拳的,只见他拳头一舞,身形一闪,双拳便重重地打在他们身上。
这时,上官红琴和冷月梦花才诚惶诚恐的下得车来。
上官红琴惊得合不拢嘴,急忙问道:“老爷,侄儿,你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
冷月吓得花容失色,一头扎紧许枫怀里,关切的说道:“爹爹,你没事吧?吓死月儿了。”
梦花也皱起眉头,朝柳如烟从上往下看了一遍,才诧诧问道:“柳哥哥,你没受伤吧?你刚才好威风好厉害,三两下就把那人打跑了。”她扬起脸,瞧着柳如烟,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
许枫淡淡笑道:“这不过是几个打家劫舍的山贼而已,不足为惧。”
他抬头望向树林深处,这条路穿林而过,他思索着缓缓道“穿过这片丛林,前面不远处便是清风集了。这清风集是翠华山腹地的一个繁华集市,我们先到清风集歇歇脚,吃点东西再行赶路。”
柳如烟将手中剑鞘反转一挽,斜跨在背上,似笑非笑的说道:“花妹,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这几个无耻山匪只会欺负那些胆小怕事,不会武功的寻常百姓,几个山野路匪,哪里会是你柳哥哥的对手!就算以花妹的武功,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梦花微微昂起头,笑眼弯弯。漆黑清澈的笑眼里满是得意和崇拜。她对柳如烟的感情,除了从小青梅竹马,天长日久的相处中滋生出的兄妹情,还有一种朦朦胧胧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微妙情愫。
当他伤心时,自己会情不自禁的跟着伤心,当他身处险境时,会身临其境似的为他担心,当见不到他时,又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生出牵肠挂肚般的浓浓思念。
可每次当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她的柳哥哥时,柳如烟却仿佛视而不见,从未能看出她眼中流淌的异样神采。
她少女的纤纤心事,生性木呐的柳如烟又岂能察觉得到?
她一直想寻得个合适的时机,最好是他们俩单独相处的时候,试着将自己的心结向柳如烟倾诉出来,倘若埋藏在心里,柳如烟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她平时大大咧咧无所顾忌,什么话都敢说,但真正让她将自己对柳如烟的感情当面说出来,她却像个害羞的胆小鬼,突然就没有了勇气。
许枫转身对那张石和王忠交待一番,让他们多加留意道路两旁的动静,这快出翠华山地界了,走出了这翠华山,也就是走出了他们自己的地盘。
这外面的花花世界虽是广阔精彩,但那些行走江湖的人龙蛇混杂,善恶忠奸,自然是各式人等都会有的。
所以,行走在江湖中,无论在何时何地,都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高度的警觉。
许枫警觉的四下打望一番,招呼大家上车继续赶路。方才遇到的那几个拦路山匪,只是一帮学艺不精的乌合之众而已,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让众人提高了警惕。
马车继续沿着官道行驶,柳如烟也翻身上马,缓缓跟在马车旁边。
经过刚才的事端,他更加谨慎起来,小心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行了一小段路,马车拐进了那片茂密的丛林里,阳光照在林中,四处散发出斑驳的光影。
这片丛林并不大,里面生长的树木也是一些寻常都能见着的普通松柏,虽然长得不甚粗壮,却是异常茂盛。
林子里的每一棵树都长得枝繁叶茂,行走其间,就仿佛进入了一个超脱现实的魔幻世界,整片林子就像一把巨大的伞,将所有的人罩在其中,四周暗沉幽静,仿佛这里面并无人烟。
一行人缓缓穿行在林荫道上,偶尔可听见不知是何种动物发出的叫声,声如洪钟,有如龙吟,听得人耳膜发颤,心里发毛。
众人听到这奇异的叫声,皆都忍不住心惊肉跳,警惕的朝车窗外四下张望,柳如烟更是眼睛如电,朝前后左右不停环顾。
梦花和冷月双手捂着耳朵,那有如龙吟般的吼叫声震得她们耳中嗡嗡作响,她们既好奇又害怕,神情紧张的望着许枫。
许枫神色凝重,竖起耳朵认真倾听,那声音时隐时现,时高时低,听起来就像是在身旁,又仿似是离得很远。
那两个赶车的家丁,被那声音吓得诚惶诚恐,一边拉扯缰绳扬鞭赶马,一边惊得朝四周张望,因为受到惊吓,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那拉车的黑马也被吓得脚下凌乱,不太听从赶车人的鞭子使唤,走了几步又停滞不前,不时仰头发出一声轻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