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头一听,觉得田小午此招甚好,这鱼虾河物虽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可摸不准这柳家少爷想吃这乡间之物尝尝鲜呢,只是天色已晚,从锄头家到村那头的柳家别院,单凭两条腿磨地皮最快都要大半个时辰,这番再回去,都月上中天了,锄头今日也不好再去登门,想着明早去碰碰运气。
为了多捕些新鲜的鱼虾,锄头晚上又去下了几个鱼筌,不过今日播种完田地的农人们,也有几人在晚上归家的时候下了鱼筌等捕鱼之物,锄头只好就着月色找寻了半天才寻到几处没下鱼筌的沟渠,他估摸着,明日的鱼虾该不会如前两日般的多了,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几个鱼筌碰碰运气终归不会完全空手而归,总是好的。
又加上今日在柳家碰到的好运气,锄头摸着钱袋算计着过几日去镇上可以买些油盐日常用物回来了,如今小午妹子跟他一起住着,人家是姑娘家,吃穿用度总要精细些,他也该酌情添置些别的东西了,虽是花钱的事,但锄头一样样的想来,竟是满满的都是欢心跟期许。
锄头推断的没错,第二日的鱼虾果然少的多了,可也有小半盆,若是单单是田小午跟锄头吃,也吃得个几顿了。
锄头将今日新鲜的鱼虾跟昨两日那些养在木桶里还活蹦乱跳的鱼放在竹篓里拎去了柳家别院,一问之下,那家管事果然悉数买下,给的价钱大大的出乎锄头的预料,还送了锄头一包点心,说是昨日的野味他家少爷很是喜欢,要锄头野味鱼虾或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但凡好的尽管来送,少爷高兴了定然另外有赏。
锄头在回来的路上拿着那包点心,听着身上好似在叮当想得铜板的声音,几乎要笑出声了,田小午见锄头那股傻呵呵的模样,弯着嘴角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极为锄头高兴,又笑骂他一句:“那点出息!看把你美得!”声音里有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娇嗔。
等锄头乐的差不多了,田小午便递给他一把铁锹,泼给他一盆冷水,“乐够了?我的锄头大哥,乐够了就干活去,走,沤粪去!”
其实田小午那日要锄头顺便弄些枯枝败叶回来是为了沤肥的,锄头前几天种田用的是田小午让他去后山树角挖的腐殖质的黑土,那些挖茅厕掏出来的粪肥还晾晒在院墙外面的荒地上,压根没用,田小午觉得那些粪肥这般的用了,数量既少,又是没沤过的生肥,起不到太好的作用,不若在这热天里好好的沤成熟肥,效果要好的多,这才让锄头上山的时候顺便划拉这些个枯枝败叶山草之类的回来。
田小午让锄头将废弃的一些农作物茎秆、枯枝败叶、杂草等植物性物质与泥土、先前从茅厕里人粪尿、一些垃圾、草木灰等混合堆置,洒些水搅拌堆积,只等这肥料分解腐熟即可,此法实际叫做堆肥,一般在以前的农家多作基肥,施用量大,可极有效的改良土壤性状,尤其对改良砂土、粘土和盐渍土有较好效果,但做农作物长高后的施肥却有些不方便,但田小午在这个没有化肥的地方也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且这般高温发酵的熟肥能再沤制过程中杀死这人畜粪便中的病菌、虫卵和杂草种子,对农作物而言,病虫害跟荒草便会少了些,也比直接施生肥好的多。
做完了这些,田小午又叫锄头将房后斜斜的空地上一处大坑挖深了些,做成了粪坑池子,将来盘算着将些作物茎秆废料、树叶子、杂草等用不着的杂物随时到进来,加水浸泡,明年开春再与河、塘泥及人粪尿同置于积水坑中,沤肥的效果会更好,田小午心中盘算着,如此这般随时积制窖肥,想来积攒一年下来,肥料也会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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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蛋的鸭蛋
沤肥是个极度需要体力还有忍耐力的活计,说的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田小午自然只是动动嘴,不过看到锄头那般听话的埋头干活,汗流浃背的样子,又远远的闻到那臭气熏天的味道,本来想去帮忙倒些草木灰搭把下手的田小午还是狠没出息的遁走了……
当然,即使她想去干,锄头也万万不会准的,这种活计又脏又累,锄头是宁死都不会假手于田小午的。
这般的堆肥挖肥池子耗去了大半天的时间,锄头弄好之后,午时已过,锄头便匆匆的洗了个澡,往李大爷家去了,李大爷年纪大了,膝下只有一个儿子跟一个未出阁的闺女,儿子却是走南闯北的到处做买卖,一年难得回来几次,闺女李凤儿缝缝补补还行,地里虽是帮衬着些,可气力毕竟小,重活却是指望不上的,平日里里里外外都是李大爷一个人打整,他身子骨向来硬朗,李大娘年轻时也是一把种庄稼的好手,到也应付的过去,但因这雨天,李大爷腿脚风湿的老毛病犯了。只靠下不了地的李大娘跟李凤儿一个姑娘家,这地却是播种不了的。
锄头从小受村里人照拂,人本也良善,但见李大爷愁得着急上火的,他的地又早就种完了,正好去帮李大爷家一把。
锄头出去帮李大爷耕田种地去了,田小午在家左右无事,便寻思着把那被褥拆洗了,重新做一番。
这做被褥她虽没亲自动手做过,但从小到大却是看多了。
在她们那里的农村,姑娘出嫁时,娘家是要陪送很多的被褥,甚至隐隐还有攀比之意,街坊四邻大姑娘小媳妇的则都会来帮忙做被褥。
儿时田小午最爱这种时候了,因为做被褥的时候很多婶娘姐姐的都聚在一家,整个房间的地上都铺着宽宽大大竹篾凉席或是晒垫,几个人分工协作一人负责一角在凉席着铺开被面缝边角填棉花絮棉被,田小午等一干的小孩子便可以打了赤脚在那凉席上滚来滚去的嬉闹,甚是热闹。
所以这做棉被,田小午是从小看到大的,只是手工针线这东西,向来是眼高手低,田小午是没有亲自做过的,心里总是少了些底气。
但想来自己做的再差,也比现在锄头那露出棉花的烂棉被要好的多,想着这古代的衣服都被自己给琢磨出来了,一床棉布还憋得死她上天入地英明神武连穿越都神不知鬼不觉的田小午?于是便鼓足了勇气,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亲自操刀试试。
田小午尽量在心里记着针脚及缝纫的旧法,琢磨着将锄头的那床烂被子给拆了,将那带着洞的被面跟被子的里子放到大木盆里抓了把皂角浸泡着,这老粗布的被子布匹又厚又重,田小午是洗不动的,便只好那般泡着等着锄头回来。
一上午闲着没什么事情,田小午便煮了皂角水要洗头。
她背包里那点备用的洗漱用品早就用完了,如今她已是几乎完全被□成一土生土长的古人了。
早上刷牙用牙刷沾青盐,过几日要是这牙刷都不能用了,她也就只有学着锄头用杨柳枝沾盐了,好在田小午试过一次,那杨柳枝的效果还算不错。
洗脸跟洗头洗澡则皆是用皂角。听锄头说这时候已是有一种洗涤剂叫“澡豆”,不过他也只是听说过,见都没见过的。
田小午知道这“澡豆”是胰子也就是香皂的雏形,用猪的胰腺加入豆粉、香料等物做成的,应算是这时一种比较优质的洗涤剂了,做法倒是简便,然而,由于要大量取得猪胰腺这种原料委实困难,所以这澡豆未能广泛普及,可能目前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使用。田小午是知道这做法的,想着等将来有钱了,可以做些来用用,如今的境况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却是不现实的。
在没有这澡豆的前提下,用这纯天然的皂角洗头洗脸也是不错的,锄头将皂角果跟皂荚用榔头敲成碎片研磨好了放在一个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