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听到的最残忍的话了。
明明柳一萱说他还在icu病房里,怎么到了古慕霖这里,就变成准备后事了。
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次翻滚起来,我润了下嗓子,再次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古慕霖皱眉:“子悠,你别告诉我,你对他依旧余情未了。”
“你别忘了,是谁几乎把你逼成了精神病人,是他!宗政烈!”
古慕霖火气很大,语气很冲,往日的如沐春风再看不到半分。
我眼泪被他惊得抖落了下来,盯着他看了会儿,我突然就笑了。
我道:“古慕霖,如果我是一个轻易就可以见异思迁的女人,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坐在你车里吗?”
古慕霖脸色很难看,他猛踩油门,极快的开进了小区。
车停在他的别墅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软了语气道:“子悠,对不起,我不该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我只是太爱你了,见不得你担心他的样子。”
我很想跟古慕霖说宗政烈不会死的,他会好起来的。
可我没说。
因为我突然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他造成的那场恐怖动乱有过一丁点的愧疚之心。
那场动乱死了那么多人,新闻上定义为了地方恐怖武装行动,只字未提古西元和古慕霖。
对,古慕霖根本不担心这件事情东窗事发,会查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但我没忘。
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倒在我面前的无辜者,也忘不了宗政烈看我的那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们没有再争论下去,进了别墅,古慕霖给我安排了一个二楼的房间。
他住一楼,我住二楼,也算方便。
进了房间,我反锁上门,拿出手机就疯狂的搜索起了关于宗政烈的消息。
网上根本差不到任何关于宗政烈受伤住院的消息,似乎被封锁了。
反复输入宗政烈的手机号,我僵坐在床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勇气拨出去。
如果可以,我宁愿我婚变的时候没有遇到他。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他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悲从心来,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我窝着身子,伤心欲绝。
我一晚上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柯雯给我的那封信来。
从包里翻出来,我将信抽出来,展开。
是一封血书。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下了柯雯所知道的关于蓝思妤的所有罪证。
血书很长,柯雯在最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按下了红手印。
我怎么也没想到,宗政天当年的那场车祸,是石天硕和蓝思妤共同策划的,而蓝思妤的手术,也是在石天硕所在的医院做的。
他们这么做,为的就是将蓝思妤送上宗政烈妻子的位置,好为他们二人敛财。
这些都是柯雯无意中听到的。
就是石天硕录音的那次。
什么心脏病,什么割掉子宫,都是人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