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内室安稳,灯烛温融。
云琅一时不察,被亲得彻底忘了自己要问什么,躺在榻上混混沌沌意识不清。
萧朔合了门,正看见化在榻上的一滩。他顺手拿了条薄裘,将人裹实了放回去,握了云琅腕脉。
云琅还没缓过劲,当即抬手:够了够了
萧朔坐在榻边,看着前两日还心心念念颠鸾倒凤十八摸的云小侯爷:那些话本,你莫非都还不曾看么?
看了!云琅一阵气结,面红耳赤要坐起来,真上阵同话本能一样?!
这种事与打仗不同,云少将军向来纸上谈兵,如何知道不过亲个嘴、喂个药,竟就能刺激至此。
云琅身上仍绵软,折腾半晌没能挣动,气息奄奄:好生凶险。
萧朔看着他,没将更凶险的汤池进展报给云少将军知道,握了他手腕放回去,将人捞起来:今日小朝会,虽有意料之外,但与你我所推情形大体不差。
云琅隐约记得自己要问件有关小朝会的事,奈何脑中仍一团浆糊,只得暂且作罢:皇上气冒烟了没有?
萧朔哑然:虽不曾生烟,只怕也已冒火了。
蔡老太傅来王府时,曾同云琅提过,说朝堂并非铁板一块。
萧朔这几日不便去拜访,派了人往返传递消息,再看朝中情形,果然与局外所见不同。尤其这几日所见,只怕朝局不止不是铁板,还左支右绌得厉害。
如今看来,当初襄王便有意窃国。扶持皇子,是为了暗中清除异己、掌控朝堂。
萧朔拿过软枕,替云琅垫在背后:却棋差一招,叫他寻着空子,抢先坐上了皇位。
也不算他寻的空子,襄阳府毕竟离得远,京城这边若准备万全,那边终归反应不及。当年
云琅顿了下,没立刻说下去,静了片刻:当年
当年先帝忍着锥心之痛,咬碎牙和血吞,选了社稷稳定。
萧朔缓声接道:此事不必忌讳,我只是不喜被蒙在鼓里,既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便不会介怀。
云琅缓过神,笑了笑,一本正经地朝萧小王爷抱拳:君子之风。
萧朔看他一眼,难得的并未接话。
云琅拱了半天手,有些莫名:哪里不对?
你日后夸我,选别处下嘴。萧朔坐了一阵,握着云琅的手,塞回薄裘之下,免得
萧朔肩背绷了绷,神色镇静,不着痕迹敛去耳后热意:免得我日后对你不君子时,不好解释。
云琅微愕,咂摸一阵,忽然明白过味来,愕然瞪圆了眼睛。
萧朔蹙了下眉,错开视线。
他本不准备说这些,总觉多少轻薄孟浪。偏偏老主簿极力撺掇,只说云小侯爷定然爱听这个,甚至不惜赌咒发誓,不听便倒赔十二两银子。
萧朔被云琅瞪着,几乎已有些不自在,静了一阵:戏言罢了,你若不喜
云琅一把攥住他,目光灼灼:再说一句。
萧朔:
云琅原本还半困不困,看着萧朔端肃冷清地坐在榻前,一字一句说这种隐晦撩人的情话,只觉立时精神了五六成:快,如何不君子的?同我细说说
萧朔看着半分不长记性的云少将军,默然一阵,将软枕挪了,自己替过去:休要胡闹。
云琅兴致勃勃:怎么是我闹?明明你先
如今朝事繁忙,我只得空看了三本,学的不多。
萧朔按住来了精神的云少将军,横了横心,低声道:要叫你老实,还是只会给你喂药。
云琅:
萧朔作势起身:药炉
你方才说朝堂。云琅一屁股坐在萧小王爷腿上,强自镇定,一口气道,并非铁板一块。因为当今皇上是襄王扶持起来的,要在襄王眼皮底下运作,设法掌控朝堂,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