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薄梁又低低补充了一句,“没有什么伪装是□□无缝的。”只是祝深挂电话太早,没有听见这句低语。
挂了电话很久,祝深仰头望着浩瀚的星天,都在回味着薄梁的这句话。
……
接下来的几天,祝深都在完成这幅“重要的画”。
晚上的灵感总是最多的。
四面的风都朝他奔涌,祝深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风衣,站在了天台画着油画。
风扬衣角,星光摇曳在漆黑的天幕,月华向雪一样落在了他的身上,祝深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柔光。
黑的是夜,亮的是他。
只有他。
钟衡最近还在忙那个能源项目,大会小会开得不断,祝深想着等他忙过这阵,自己的画就该画好了。
不知道对方是否会喜欢。
其实长这么大,他也只画油画送给过薄梁而已,只是毫无意外全被拒收了。他那时骄傲,就连追人也是骄傲的。薄梁不收他的画,他就将那些画全都砸烂了。
那时他全身都是锋芒,性格还未被磨砺得圆滑,不知道该如何去取悦一个人,只知道傻兮兮地捧出一颗真心,如果你不要,那我就扔掉。
最后是姜遗替他将油画捧回,说帮他另想办法,总有东西能够打动薄梁。
姜遗鼓励他重燃希望,却又熄灭了而他所有希望。
在薄梁和姜遗离开以后,祝深把那些画一把火给烧了,好像连带着他的青春也被烧死了。
原来薄梁不是不喜欢油画,而是不喜欢他。
祝深涂完最后一层,满意地审视了一下画上的内容,忽然听见底下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按理,已经夜深,是不该出现这样的声音的。
祝深稍稍垂眸瞥了一眼,看到大门之外路灯之下,有一对重叠的身影。
像是依依惜别,像是缠绵不舍。
祝深一怔,直起了脊梁,紧盯着楼下。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认出是谁了。
想起杂志上的那八个字,让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相识甚早,情分深远。
其实那天从会议室回来以后,祝深搜过程展眉的名字。
他们是y大校友公认的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有他们的帖子总能架起高楼。
祝深觉得发这帖子的人实在是无聊,可还是一字不漏地全部看完。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钟衡上来时,画布已经被祝深摘下放回了。画架上又新粘起了一张画纸,上面随意涂鸦着两个交叠的身影,又被颜料遮盖住。
十六七岁做过的蠢事,他不可以再做了。祝深暗暗提醒自己。
钟衡走到了祝深身边,手中还握着一杯牛奶,没有出言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