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草坪,远处两人的说话声也随着风飘了过来。
一个一惊一喜,满口惊叹的词,骑在马上又害怕又惊喜;另一个低声安慰,言辞之间极尽温柔。
傅昭临握着缰绳,嘴上勾起一抹讽笑。
他向来大胆,也从不避讳什么,目光便一直落在宋莘身上。
风卷着她的袍子,勾勒出饱满又纤细的身姿。
宋莘的身型相貌已不似刚发育的少女了,四肢修长,五官明丽,神情里却还透出几分天真,说话的时候一半的语气都在娇嗔。
官家大户的小姐,性子好像都这样,平时天真纯善,出了事就会哭哭啼啼,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生得确实是美,连一向以文雅俊秀相称的陈世子与她站在一起,也显然逊色了许多。
也不知他哪里配得上,不会挑马,也不会骑马,自己骑马都颤颤巍巍的,还要去教别人,若是摔了,他赔得起?
上天似乎也想遂了傅昭临的恶意,宋莘骑的马显然比她要警觉些,发现了远处林中埋伏的皇帝随军,掉头就要走。
马儿要走,驮着的人反应不过来,施力出了错,便把那马惹怒了。
白马嘶叫一声,在草地上肆意奔驰起来。
陈世子反应也不算慢,看到她的马开始发疯,急忙骑马追了上去,然而他的马显然不如宋莘骑的那匹野,距离始终拉不下来。
傅昭临在宋莘的马掉头时,便骑马追上去了,他的烈驹腿虽不长,跑起来却很快,没一会儿便超过陈世子,追上宋莘了。
离宋莘的马还有两尺不到的时候,他便借力换了坐骑,坐到了宋莘的身后。
怀中的人一股女子香气,傅昭临头一次闻,熏得脑子有些发晕。
他握着缰绳把马拉住了,手掌触着女子的手,除了一片柔软,还有黏糊糊的血。
宋莘像是吓坏了,身子一直在发抖,连身后坐了一个人也浑然不觉。
这样胆小,还学什么骑马?就算真的想学,也该找个会骑马的教她才对。
傅昭临勾着她的腰,把人从马背上带了下来,人一落到地上,抱着膝盖就开始哭,愣是没看他一眼,甚至连句谢字也没有。
傅昭临甩着鞭子,掌心回忆着女子纤腰柔软的触感,在她旁边愣了一会儿。
不谢自己的恩人,也不看他,又呆又愣,有点后悔救她了。
要不是陈世子和围场里其他人赶过来,他真想把她抱回那马上去。
去年的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年,宋莘已成了他的人。
究竟是早有图谋,还是提审那夜临时起意,傅昭临自己都说不清楚。
真要说起来,陈世子这人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替宋莘挡了不少,得了他的好处,是该好好感谢他才对。
傅昭临放下手中的信,又拆了桌上另一封。
元禄替他换好药,见主子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便拿眼睛去觑桌上那封信,瞄见信尾阿五两个字。
阿五元禄花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人是谁。
四年前因为犯了事落到主子手上的一个武师,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把他放了,不久就失去了踪迹。
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还在帮主子做事,看主子的表情,似乎办得还不错。
元禄这么想着,便说起了正事:冯涛让我跟爷说一声,南营林的兵已经到了。
傅昭临嗯了一声,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元禄用手比划了一个刀宰的动作。
明日吧,等明天下午狩完猎,趁夜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