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冷月突又摇手叫道:“且慢!”
乐圣瑶诧道:“萧姑娘,你还要迟延什么?”
萧冷月目注乐圣瑶含笑说道:“乐道友请莫见怪,诡谲江湖中险诈太多,充满鬼蜮,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乐圣瑶眉头微皱,略带不悦神色,向萧冷月冷冷说道:“当着马大侠、武当掌教、邹兄,以及我钟离大姊,萧姑娘尽管直说,两具木槽已被他们四位证人查过,并无私弊,你还要防些什么?”
萧冷月手指那两具热气蒸腾的木槽,面含微笑,缓缓说道:“我想请四位证人对这两具木槽,再行复查一遍。”
乐圣瑶怫然道:“萧姑娘这就有点太过份了,武当掌教等全是一流法眼,他们看过,还会有错么?何况如今沸水已注。。”
萧冷月不等乐圣瑶的话完,便自接口一笑,扬眉说道:“就是因为沸水已注,我才想请四位证人,再复检查。。”
武当掌教弘法真人知晓萧冷月如此说法,必有深意,遂在一旁笑道:“既作证人,何惮烦劳,我们就再看一遍也无所谓。。”
他边自说话,边自走向台左,也就是向乐圣瑶所用的左面木槽走去。
弘法真人一动,马二凭、钟离翠、邹兄等其余三位证人,当然也就一齐行动。
萧冷月乘机暗用“蚁语传声”神功,向弘法真人、马二凭耳边先后悄然说道:“注意水质!”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虽获萧冷月传音密告,仍佯作先行复查木槽质料,然后似乎不经意地略微审视水质。
诚如乐圣瑶所言,这四人全是一流高明法眼,在他们目光之下,有何异样情形,都会被立即发现!
尤其弘法真人、马二凭看得更是仔细,却仍未发觉木质或水质之上有任何异状!
乐圣瑶两正两邪四位证人未曾在左面木槽中复查出什么弊病,遂双眉微挑,向萧冷月问道:“萧姑娘,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我能不能向你请教一声,你为何有这种复查的想法?”
萧冷月笑道:“我是突然有了一种大胆假设,才想请四位证人来个小心求证。”
乐圣瑶道:“什么大胆假设?”
萧冷月手指着那两具木槽,目闪慧光,扬眉笑道:“我觉得像这样‘卧椁封冰’的玄功比赛,假如有第三者参与其间,似乎可以暗中帮你,也可以暗中帮我!”
乐圣瑶那副美得像西施一样的娇容之上,起了一刹那的轻微变化,哦了一声,向萧冷月佯作惊奇问道:“第三者?怎样帮呢?萧姑娘的这种大胆假设,似乎想得极妙!”
萧冷月道:“假设的起源,是因台在水上,又系木质,假如有第三者藏在水中,趁四位证人第一次检查过后,用甚细小尖锐之物从台下透木入槽,注入可使水质变化的恶毒之物。。”
乐圣瑶听至此处,业已无法矜持,全身微微一震!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何等脚色,早以眼角余光瞥见了乐圣瑶的神情变化,已双双知晓,台下水中伏得有人,萧冷月所使用的右面那具木槽之中,水质定变,含有相当恶毒的作用!
假如不加复查,萧冷月人一入水,大错便铸,可能把“冷月仙娃”的一世英名,断送在“卧椁封冰”之上,可能还会以冰为棺,长眠不醒!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心中明白,钟离翠与邹亮自也恍然!
这种阴毒权谋,若被当众揭穿,乐圣瑶何地自容,弄不好会使她羞愤自绝!。。
故而,“青磷圣母”钟离翠轻轻碰了邹亮一下,并从目光中向这“修罗方士”流露出乞援的神色!
“修罗方士”邹亮也是玲珑剔透之人、穷凶极恶之辈,他自然会意,见弘法真人与马二凭业已走向右面木槽,遂“哈哈”一笑,扬眉说道:“对人之道,讲究疑则勿用,用则勿疑,较量玄功也是如此,萧姑娘既然疑心有甚不太公平之处,这场‘卧椁封冰’再比下去已无意义,你们还是各凭胸中所学,拿出压箱底功夫,大家见真章吧!”
一面发话,一面突向右面那具木槽凌空扬掌,按了一按!
弘法真人与马二凭没想到“修罗方士”邹亮会厚颜无耻地来上这么一手,以求毁灭证据,再想拦阻已来不及!
邹亮的功力也颇惊人,相隔尚有一段距离,既无掌风,又无声息,那样厚重的一具木槽,居然被他用阴柔暗劲按得爆裂!
木槽一爆,自然满地是水,使弘法真人、马二凭查察水质之举,无从实施,只得作罢,掩盖了“血手西施”乐圣瑶的阴毒行径!弘法真人勃然震怒,念了一声“无量寿佛”,目注邹亮,冷然说道:“邹道友练得好毒辣的‘百步阴风掌’,贫道不才。。”
话犹未了,萧冷月业已微微一笑,向弘法真人摇头说道:“真人不必震怒,大家在手底见见真章也好,萧冷月如今便与我马二凭兄双剑联手,会会‘西域双圣’乐道友与钟离道友威震一方的‘血手青磷大阵’!”
乐圣瑶心中有愧,不曾开口,钟离翠却冷笑一声,发话说道:“萧姑娘莫出狂言,我这‘血手青磷大阵’威力极强,共有九个人呢。。”
萧冷月道:“我知道,就是你们‘西域双圣’加上所谓‘白骨七红旗’。。”
话方至此,马二凭突然剑眉双扬,在旁接口朗声说道:“慢说区区九位,便算有千军万马,萧冷月与马二凭照样只以双剑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