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野一愣,竟莫名从心中生出了些酸意,忍不住便道:“你同他人叙旧,难道都是像这般说话的吗?”
谢深玄反倒是被他问得一顿,
“我不同其他人叙旧。”谢深玄说,“我同其余人,没有旧情可叙。”
诸野:“……”
诸野显然只听见了“旧情”这两个字。
他站在桌旁,看着桌上那壶酒,与谢深玄放在一旁的手,脑中昏昏沉沉想起了许多往事——若与常人相比,他的酒量很好,并不易醉,可他在长宁军时,裴将军就曾说过他,那就是酒后吐真言的典型代表,几杯酒喝下去,立马就开始莽撞往外冒真话。
谢深玄见他未走,不由便道:“你若是真有意中之人——”
诸野:“我不喜欢其他人。”
谢深玄一愣:“什么?”
诸野伸出手,轻轻抚上谢深玄的脸侧,惊得谢深玄微微一颤,可却又因那酒意上涌,一时不知躲避,只是怔怔顿住了,讶然抬眼看向诸野。
诸野说:“其他人,我都不喜欢。”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学不来他人甜言蜜语,也学不会如何去讨谢深玄的喜欢,他若想直明心意,便也只能用自己的话,来告诉谢深玄他心中的想法。
小宋说得没有错,对谢深玄这个人来说,你但凡稍微拐弯抹角一些,他都是听不懂的。
“我的确有意中人。”诸野看着谢深玄,直白说,“可那人是你。”
谢深玄:“……”
谢深玄因微醺而有些混沌的脑子里,迷迷糊糊地冒出了一句话。
这孩子,不会还中着邪吧?
他僵着不动,诸野又沉默盯着他,谢深玄只好先垂下眼,想了片刻,方才憋出一句:“我送你的玉坠——”
诸野:“……”
谢深玄:“还挂着吧?”
诸野:“……”
等等,他怎么是这个反应。
诸野僵住了。
谢深玄长叹了口气,忍不住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决定压压惊。
诸野心情复杂,没有拦住谢深玄,两人甚至对着闷闷喝了一会儿酒,谢深玄才断断续续开口,道:“你……还是搬来谢府住一段时间吧。”
就诸野那破房子,看起来实在不太正常,诸野在里面住了一段时间,就中邪成这幅模样了,掰都掰不回来,那一定是房子风水的问题,对,是房子的问题,他不该多想。
诸野也很震惊,他没想到自己都已对谢深玄直白说出这种话了,谢深玄竟然还要邀请他在谢府暂住。
那……这是不是代表着……
谢深玄毫不在意,而且也许是要接受他了?
还是说……谢深玄可能又想歪了。
诸野也坐了下来,开始闷声喝酒。
他喝上几口,便抬眼去看看谢深玄,可不料谢深玄也正看着他,二人目光交汇,谢深玄一瞬便移开了目光,道:“我原先不想将此事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