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峻岩和庄盈都是聪明人,当然听明白了。
然而段峻岩才被丑闻之事折腾得够呛,心中本就对云溯不满,此刻完全不打算咽下这口气了。
他面上笑容不减,朝云溯道:“只是,陛下是否对我们的家事过于关注了呢?虽说陛下明察秋毫,却未曾想竟连我有几个孩子的事都知道得如此清楚,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啊。”
这句话相当于是直接道出了之前的丑闻之事是云溯故意整他,言辞之中全是不满。
庄盈略略皱眉,原本垂在礼服裙侧的左手抬起,悄悄贴上丈夫的后腰,提醒他注意说话的态度。
褚与昭并不知晓云溯和段峻岩之间有什么过节,原本还只是好奇地听着两边的对话,可听到此时也感觉到段峻岩对云溯的敌意,立刻把脸一沉:“喂,我说你……”
“段先生,庄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远处的一道声音将褚与昭的话打断了。
是晏嘉。
“关于在卡兰北区新设一条悬铁线路的事,我和交通大臣都还想和二位再聊聊。”
晏嘉道。
段峻岩借着醉意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心里其实也有点后悔,此时便干脆就坡下驴,朝云溯告了辞,带着夫人往交通大臣那边去了。
晏嘉走出去几步,又回过身来,遥遥地朝云溯的方向行了一礼,才离开。
褚与昭像个刚准备爆炸却忽然被一捧水浇熄了火的炮仗,一肚子气憋着无处释放。
“什么人啊,敢对你这么无礼?”
褚与昭气鼓鼓的。原本他就因前段时间的丑闻对段峻岩印象不好,现在更觉得这人讨厌了。
云溯始终未曾喝过一口这夫妻二人敬的酒,将高脚杯重重放回桌面上,杯中清透的酒水摇晃着。
“他自是有敢这样和我说话的资本。”
云溯冷冷道,“你是没见过段峻岩私下里来找我时的嘴脸,比这还要更嚣张。”
“啊?”
褚与昭忙问,“什么时候?”
“……你不在时。”
云溯下意识从唇中吐出这几个字,自己都把自己吓一跳。
这话简直就像是在抱怨他受了气时褚与昭却不在他身边一样。
云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垂下眸。
那种感觉又来了,仿佛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一阵闷燥。
很不舒服。
他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又是半杯下肚。刺激性不小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褚与昭从没见过云溯喝酒喝得这么猛的模样,有点吓到了,以为对方是生了气在埋怨自己,连忙保证道:“我绝对不会再让那个家伙再有机会气你了!”
云溯听了这幼稚的保证,也只是拍了拍褚与昭的肩膀:“没事,你不用管这些事。”
“我和晏嘉会处理的。”
“哦……”褚与昭这下是真的哑火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