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阿香教的。慕云瞟了一眼,像人家欠他几百钱的说:“你多拿几件出来看嘛!”
老缅的婆娘像偷鸡的狐狸,从房间抱出两件石头,“老帕敢场口的货,老板慢慢看么,爱得上就开个价,不要也不怕得(没关系)的。”夫妻俩一唱一合殷勤得很。
慕云摇摇头,“这货不对桩!”指着“窗口”像打铁的问:“哪样价!”
老缅眼睛倏地晶亮,翘起大拇指:“老板好眼力——咋认出这种货!您先开个价。”
慕云打了个呵欠说:“我倒想听听你的,如果有诚意我就考虑。”
“既然老板是行家,我就不敢随便放屁!砸锅卖铁,给您吼个最低价——六十万!”约人民币四万元。
记得阿香说过赌“窗口”最保险。像这种“窗口”做只高绿手镯,最少值人民币二十万元!如果里面还出奇迹呢?他心里有条活鱼在乱蹦乱跳,妈的,这下像要死要活的——要发大财了!掏出钢刀在石头上刻了下,翡翠硬度是摩氏~7度,刀口卷了,硬度够!
“你是癞蛤蚂打呵欠,”他收起钢刀:“价高啦——我最多只看到三十万!”心想你头戴三尺帽,我拦腰砍一刀!
老缅像谁踩到他尾巴的跳起:“老板开价太离谱了!石头上的癣和松花一旦擦出绿,四十万连个零头都不够!算了算了,这件我不卖了,你还是看其它的货吧。”
慕云缓缓起身,“我就要这件!一口价——三十五万,不然你留着发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老缅苦着脸招招手:“拿去拿去,两个月没开张,要不是等钱吃饭谁愿意贱卖!”
一听三十五万成交,妖婆娘一下变成扇着翅膀的母鸡,扑上来破口大骂!老缅像当了王八的蔫头耷脑,将石头装袋,一千个不情愿地说:“老板发了财,别忘记给我带生意来嘛。”
一路上慕云心花怒放,如果解开是满绿,妈的个锤子——第二个“林娃”诞生!玩赌石是胆量加运气,这回要阿香把灯笼提高点看他,明白母猪也会爬树!
这赌石像砣死铁,抱回客栈气喘吁吁跑上楼,进房咕咙一声将阿香震醒。她一眼看见脸吓得惨白:“阿哥——谁叫你买的嘛!”慕云脑袋顿时进了水。“那窗口是假的!还有那松花和癣!”慕云的魂吓飞了,想想不服气:“咋个会呢?三十五万他还不愿意……”
“你咋相信生意人的话嘛!”阿香艰难起身,“扶我一把,赶快去找他们!”见他不肯动身,于是像教猪地说:“你拿钢刀戳那‘窗口’的边就晓得,如果是真货,除非卖主疯了!”
慕云一听骨头冰凉,掏出刀手忙脚乱地戳,一下将“窗口”戳开——下面填充的是绿牙刷把!吓得他冷汗一炸大叫“被狗咬了!”心像擂战鼓的抱起石头就跑!
大汗淋漓跑到那家门口,慕云差点晕过去——门上吊着一把大铁锁,一对狗夫妻跑了!
阿香随后赶来,见此情景连连哀叹:“没救了,他们已经得手,就算抓住也枉然;钱进他荷包容易,想他还给你除非公鸡下蛋!唉,这学费交的……”
他是急着雇车买药的,正经事没办,倒被狗夫妻骗了!上次被骗的教训还不够,这次他芦慕云是不长记性的猪头,竟被骗走两万多块人民币!为此他恨得两眼充血,牙关打着寒颤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的钱不是那么好骗的,找不到人就砸开这狗窝。”
见他要去拼命,阿香死死拽住哀求:“阿哥——这行是出门不认账,闹到最后恐怕要鱼死网破,落个人财两空!阿香有病在身,就指望阿哥了……”
慕云愧疚得想哭,搂着她肩头唉声叹气的,“看把你吓成这样,放心阿香,我晓得分寸的,不转一圈你叫我咋能甘心?”经过“文革”他明白世上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转头沿家搜寻,人家一看他满脸杀气,手捏明晃晃的刀进门,顿时心里明白了###分,马上闪到一边让他搜。寻遍格莫村庄,大家都众口一词——没看见、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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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风雨(5)
看样子这钱彻底没救了!他心急如焚走进餐馆,发现人影一闪,他的天倏地晴朗!抢步跑进厨房,当胸抓住这臊婆娘的领口:“把你男人叫出来!”
谁知“铁扇公主”马上变成毒蛇,呸了他一口涎;撕破绣花短衫露出两只白晃晃的奶子,大喊“抓中国流氓!”人们闻讯跑来围观,怒斥这中国佬太不像话,竟撕女人的上衣!
慕云懒得理睬,一路上像拽死狗的,“别说你只露两砣狗奶,就算露出下身我也不稀罕!当医生的哪样女人没见过!”拖到她家朝门口一推:“把钱拿出来!”
这婆娘眼角眉稍尽是讥笑,将笼基重新扎紧、遮掩两只跳动的大白奶,满不在乎地说:“杀了我也没有钱!我哪阵子卖给你玉石的?”围观的大多数是华侨,不仅不跟他说句公道话,还争相为这妖婆娘帮腔,有人还怂恿在场人动手。
“你们敢!”阿香见势不妙护住慕云,用缅语将这帮人喝退,转头拦腰拽住他:“阿哥——闹出事不划算嘛!这点钱算不了哪样,我能赚回来的!”慕云用刀抵住这婆娘的脖子:“我喊三下,再不叫你男人出来,我马上雇车将你绑到泰国妓院卖掉!一……二……三!”
突然人群分开,她男人黑着脸出现:“别拿这玩意吓唬人,把刀拿开!”慕云收了弹簧刀:“钱呢?”老缅瞪了他一眼:“是哪个跟你做过生意的?老子没得钱,有命要不要!”
这家伙当真难缠!慕云骤然紧张,硬着头皮说:“好哇,既然连脸都不要,那我就成全你!”打开弹簧刀就势捅去——“我叫你骗!”阿香吓得惊叫,死命抱住他的腰拖:“阿哥——你这要闹出人命来的!”
“放开——只捅一刀!从此谁也不欠谁的!”他挣脱阿香持刀追撵:“除非你飞天!”
围观的人拦住慕云,叫老缅把钱给人家,赖是赖不过去的!老缅被拼命的架式镇住,慌忙打开门,从保险柜里数了三十万的银票,朝他一甩:“扣除修窗口的钱,你发财去吧!”
慕云心里一块石头骤然落地,人像松绑的一阵轻松,捡起银票扶着阿香走了。
返回客栈,阿香坐在床边惊魂未定,“真看不出来,阿哥你好大的胆呀!万一杀了人,我们还回不回家?”慕云心里难受得像刀绞,赌石太凶险了,作为知书达理的医生为钱与老缅拼命,还连累阿香,想起来就不值得!当时他紧张得要命,如果老缅再坚持几秒钟,他全盘皆输,一分钱也别想要回!要命的是为这假货误了雇车买药,万一延误治疗导致阿香病情恶化,他要悔恨一辈子!
两人沉默不语在面壁思过。这时黄阿妈慌张进房,问是怎么回事?听阿香讲完经过她十分惊讶,说这行是打掉牙活该,没人同情的,就算他阿爸阿妈出面也要不回钱;然而你将他吞进肚里的钱血淋淋地掏出,有气魄!在赌石场就要这样!
接着黄阿妈埋怨他俩,说由她出面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两人损失五万块缅币她过意不去;明天召集村里人拿好货来,带回家多少能赚几个钱。
想到阿香病情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