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掩人耳目保住最具精华的翡翠——十几只手镯和近百枚戒面的材料。俗话说“十宝九裂”,世面能觅到一只无绺、通体高绿的玻璃种手镯,比蹬天还难。我这些翡翠不仅如此,而且绿中夹带金丝放堂,底是化马洒,可以说在世上绝无仅有!用它磨一枚戒面拿到香港拍卖,至少能拍人民币一千万!但时至今日,“林家玉”的精华世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见它一面比登天还难!为了这些稀世珍宝,我不敢出入大庭广众,藏匿孟芒镇二十年;最终被段爷这个老怪物发现,他竟偷到家里来了!
说到这里,她阿爸将神灵宝器包裹好,交给她阿妈收藏。
难怪阿爸阿妈神经紧张的,原来家里藏着惊天宝物!她亦是心如紧弦,感受到的是一股肃杀之气!大凡宝物密藏于千仞地下,汲取万物精华,经远古造化,形成独具的神灵之气;其璀璨华丽是财富的外化,而里面却潜藏莫测凶险。正如古人所说“大福藏有大祸”,谁占有它,不是富比王侯就是命赴黄泉!她阿爸历尽世间磨难,好不容易得到这些稀世珍宝;而像他这样的平民百姓命不该拥有,一旦走漏风声,只会招徕杀身之祸!这也是他携她两位阿妈远离尘嚣,躲在偏僻孟芒镇的原因。她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同时她恍然大悟,之前阿爸多次哀求她向慕云索要玉佛,埋怨到时会给家里带来灾难!当时她不解其意,现在家里出现凶相,果然被阿爸言中!因为能接触到玉佛的只有两人,慕云没有这方面的历史经验;而段爷是见多识广的赌石高手,只要看眼玉佛,就会钩起这段历史公案,从而她家的秘密昭然若揭!现在家里发生盗窃,这贼不是段爷还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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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暴富(1)
这消息如迅雷震撼,太突然了!阿香心乱如蔴坐在闺房发呆——就在“点灯节”的第二天,即两人在酒店擦肩而过的早上,慕云返回赌石场斗志斗勇,以亡命赌徒气势,不仅致赛当那于死地,而且平地暴富腰缠亿万;其赌石过程如天方夜谈,技艺神奇得不可思议!
之前,她就料到这结果,赛当那与慕云斗迟早会倾家荡产。她既为慕云的精明骄傲,又由爱生恨对他嫉妒得要死!这消息简直是灾难,她的天顿时阴云密布:男人暴富就变心,像断线的风筝一去不返。可是,她怎么也忘不了她的王八蛋——
自从“点灯节”一别,回到家她望眼欲穿,眼前不时浮现慕云的身影,急切盼望他快来孟芒镇。可是时间无情,失望依旧,整日与寂寞惆怅相伴,她花容憔悴,楼前青山黯然失色,漫山遍野的罂粟花日渐凋零。随着茶马古道马帮凄清的铃声,她困坐闺房思绪变得迷惘。
家中宝物暴露,潜伏着危机,她阿爸阿妈急于卖掉木楼离开孟芒镇,催促她快去把慕云找回。她只好驾车重返佤城。来到城郊洋楼,眼前景象触目惊心,大院了无生气,被铁栅栏锁住一片萧条!接着她到赌石场找,大佬们说好久没见到芦医生和段爷了。她只好住在酒店,边寻找边度日如年地等;又时时惦记阿爸阿妈的安危。这两个月不是人过的日子,她心急如焚实在受不了了,决定放弃找王八蛋,第二天回孟芒镇。
当晚是“点灯节”,沮丧之极她难耐满怀忧伤和惆怅,开着车去寻觅那份情愫。来到茶楼,想在那间包房呆一会,感受曾经的缠绵、回忆美好和多舛的时光。不料冤家路窄,与芦慕云不期而遇!两人心有灵犀是件惊喜万分的事;可是一旦触及伤痛,她断然说要“嫁人”,以此加倍惩罚他!
满以为他会像上次随后赶到孟芒镇,可是她望穿双眼,恨与日俱增!她可以原谅他的一切,哪怕与阿慧同居,那是命运的不幸,但决不能容忍漠视她的感情!漫长的寻夫路啊不堪回首,还有女人最珍贵的情和爱,她都献给了她的王八蛋,他理应委曲求全予以回报!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今天敏顿突然来到她家报信,说慕云与赛当那赌石惊心动魄,轰动了缅甸赌石界!现在他成了亿万富翁、名震佤城的赌石大王,成天与一帮狐朋狗友在豪华酒店花天酒地;周围美女像苍蝇叮臭肉的,他左搂右抱天天买春,土妓嫖腻了跑到泰国嫖洋妓;看来芦医生喜新厌旧堕落得不成体统,就算他记起阿香,恐怕性病已经得上身。
那些贱女人如五雷轰顶、像钻耳爬心的毛毛虫,她精神崩溃简直受不了了!原来芦慕云不来孟芒镇,是把她从心里彻底抛弃!现在她的最后一线希望破灭,化成刻骨的仇恨;这个负心的王八蛋,她要无情地报复,直到与他同归于尽!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呼之欲出。
早在格莫村庄她与敏顿有一面之交。为搞垮慕云逼其回孟芒镇,初到佤城她找过敏顿,想不到身为慕云的马仔,他满口答应作内线。那次她联手赛当那与慕云赌石,策划者就是敏顿!当时错在没听敏顿的劝告,正如其所说,王八蛋不仅赌石技巧出神入化,而且练就江山不惊的赌徒心态,这是她做梦都没料到的!目前他是名震佤城的赌石大王,若论赌石技巧,就是毕生从事此道的顶尖高手也难望其项背。
然而,她坚信世上一物降一物,能制服慕云的非敏顿莫属。敏顿城府阴森,反应敏捷,为人心狠手辣,是密###首屈一指的人精。从敏顿认定慕云是赌石奇才,并甘当马仔,就足见其眼光独到。同时敏顿对慕云了如指掌,包括主子的虚实。如果利用他的奸诈,在赌石场上与慕云断生死,这确实是件可怕的事,只要慕云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立马打回原形!
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唯有报复、解恨,叫芦慕云精神受到重创,以至痛不欲生;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疯狂!盘算好了,她起身下楼找敏顿。
平地暴富(2)
招待完客人,她阿爸坐在桌前发愁。按缅甸风俗两人只要睡一次就算结婚;女人被男人抛弃很难再婚。现在他女儿的婚姻没救了,如花似玉的年纪成了寡妇。想起这些他就伤心。
酒足饭饱后,敏顿与她阿爸隔桌而坐,像吹迫击炮的抱着竹筒抽烟。他小腿浮肿、拖鞋后跟磨穿,说明其翻山越岭远道而来,对孟芒镇寄予极大的希望。
抽完烟,敏顿心情沉重望着户外,若不是赌垮那件石头,他也不会如丧考妣离开佤城。那可是多年的心血、百万白花花的银子啊!想起这件倒霉事,他恨不得喝段爷的血——
阿慧临走前,一番温馨钩魂的话;顿时他的日子闪着金光、仿佛怀抱搂着美女,人甜蜜软塌得像稀糖。于是一气跑回寄存地,抱着石头奋不顾身到赌石场兑现;谁知石头解开垮得惨不忍睹,他一下瘫倒在地,大呼上当!但是他已经被阿慧迷得神魂颠倒了,发誓要死心塌地缠着她。于是拔腿朝长途汽车站跑,打听到阿慧的去向,循着汽车线路去中缅边境。
在崇山莽林中跋涉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竟在腾冲的乡村小镇找到了阿慧!这时阿慧在镇上买了间杂货店,见门前有位乞丐叫她;一经认出,阿慧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把他拉进店,说她连自己都难养活,加上又怀上慕云的孩子,要他赶快回去!他赖着死活不肯走,阿慧说这里比不得缅甸,她不报告政府要犯里通外国罪;报告了,警察要把他当成特务抓进监狱!见阿慧起身要出门,他捂着脸呜呜啦啦地哭,接过阿慧给的路费,只好如丧家之犬返回。
在佤城过惯富足的日子,他眼光高傲变得懒散,想偷窃运气又不好,被迫回密###挖洞子,为赚点小钱累得人吐血。像他这种贱民要想发财,除非当杀人越货的土匪;或者凭借智慧出卖灵魂!为此他只有找阿香,林家欠他的一笔债,这辈子岂有不讨回的道理!目前阿香对慕云有爱恨情仇,急需他这种马仔帮忙清算!于是借慕云暴富的消息来到孟芒镇。
敏顿感到好笑,爱情把阿香变傻,处理与慕云的关系往往作茧自缚;不理解慕云对阿慧欠下孽债;阿慧被逼走后,她又以四年寻夫自傲,一到关键时刻就做蠢事。而他对慕云了如指掌,这就是他的价值所在;如果达不到目的,他也不是好惹的,要叫她一家风声鹤唳!
这时阿香爸从沉思默想中走出,情况已经清楚,慕云暴富步入上流社会,女儿再纠缠只会自讨没趣;同时他对敏顿戒备,怀疑其远道而来图谋不轨,于是拿出大笔钱打发。
敏顿坚持不收,心想大家都是明白人,我这小腿跋山涉水肿得像棒棰,上面贴满风湿膏药,你竟狠心赶我走!心里轻蔑一笑,拿这点钱当是打发叫花子呀!
于是望着阿香爸嘿嘿笑:“为钱我就不会来啦,您不用说感谢,情义无价嘛!这钱您还是留着,只当我住客栈的费用,今晚就在你家借宿,明早我就走。”阿香爸一听愣住。
这时阿香悄然站在楼梯口,两人言语暗藏锋芒,她都看在眼里。于是缓步走下楼梯说:“你们不用再扯了……”来到桌前给敏顿续上茶水,“大家不妨摊开说,你这么远来孟芒镇到底是为哪样?”
敏顿心里吃紧,沉思了会,“你和芦医生的恩怨,这世上能帮你的只有我;另外林小姐不要忘记,之前我到底是给谁当马仔?就因为被芦医生和段爷识破,我才落得如此下场。”
“过去的事不用提了!”她阿爸因那次未遂车祸一直痛恨敏顿,“这是男女私事,你在中间掺和合适吗?现在慕云是赌石大王、亿万富豪;你以前的那套是没用的,一个马仔能翻起哪样大浪?”
阿香拦住她阿爸:“我倒想听听,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