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一个烟酒批发商,来往于上位圈城市倒卖烟酒,和方雨联系了挺久,基本他每次到银江都会找方雨。我们找到了这个王立,但是他说那天他没有见到方雨,方雨失约了。我们也问过当天他入住酒店的工作人员,查过监控,方雨的确没有到酒店找他。”
楚行云凝神细想了片刻,又问:“他们约的几点?”
“晚上十点。”
晚上十点,但方雨放学走出校门是在傍晚六点半,中间这三个多小时,她去了哪里才是关键。
“把监控找出来。”
刘蒙把他领到自己办公桌前,打开一段截录的视频,点击播放。
楚行云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撑着他的椅背,弯下腰盯着电脑屏幕。
当时正值下班,人流来往湍急的美食街人行道上,背着书包一身校服的少女混杂在人群中毫不显眼。大难到来之前,谁都无法想到她就是银江市下一个失踪少女。
方雨在进入一家成人用品店不到五分钟后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随后在一家卤肉卷店铺门前停下,站在几个食客中间。在等待买卷饼的间隙拿出手机不知和谁联系,大约五分钟后,她从老板手里接过食品袋,然后付了钱,提着食品袋转身朝美食街西边走去。
“停。”
楚行云忽然道。
刘蒙把画面定格:“怎么了楚队?”
楚行云看着卤肉店前尚在排队的几位食客,在其中检索到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经过刘蒙放大处理,果然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刘蒙不知这个被他盯上的干瘦男人是何来头,于是问道:“他有问题吗?”
楚行云往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的眼力劲儿呢?没看出来这人偷了方雨的手机?”
刘蒙霎时睁大眼,连忙把画面回放。被楚行云提前透了题才看出这个站在方雨左手边的高瘦男人本来一直抱着胳膊,略显鬼祟的像周围张望了一圈又把胳膊放下来,一直到方雨离开都没有挪地方。直到老板把一份卷饼递给他,他才别别扭扭的把左手伸到右边的裤子屁股口袋掏出钱付款,右手一直揣在口袋里没拿出来。
经楚行云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这个男人很可疑,虽然没有直接拍到这个男人偷东西,但一切可能成为线索的细节他都不会放过,当即就要扫描这个人的面部图像。
楚行云却说:“不用费劲了,待会儿我去找他。”
说完往阳台上斜斜的一靠,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拢着火苗点燃了,吐出一口白烟,笑的十分欠揍:“老陈儿,查的怎么样?”
陈智扬焦头烂额道:“催啥呀你催,这么多瘪犊子,我不得一个个查他们有没有混到银江吗?你有那闲工夫杵着当棒槌,不如多叫几个人帮我们查查这些王八犊子的行踪,兄弟们熬了几个大夜了你资道不?”
楚行云叼着烟嘴儿呵呵笑:“那我领着兄弟们熬夜的时候也没见你登门帮忙啊,你以为人人都跟我似的觉悟这么高,大过节的跑这儿当三好标兵?”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晚上七点十五分,窗外已经擦上了一层暗色。银江市已然入了夜,然而月黑风高夜,正是偷鸡摸狗时。
把半根烟按灭在阳台的烟灰缸里,楚行云抖落不甚落在玫瑰花瓣上的几粒烟灰,朝陈智扬走过去:“我去帮你撕开一条口子,然后回家过节,你继续熬你的夜。”
陈智扬头也不抬:“吹吧,吹吧你就,兄弟们熬了几个通宵都没撕出个口子,你说撕就撕啊。”
楚行云眼睛一眯,抬腿把他摞了齐膝高的案卷一脚踹翻,然后拔腿冲向门口。
陈智扬抄起一份案卷朝他逃窜的背影扔了过去:“你个王八犊子!”
没砸到人,被他及时关上的房门挡住了。
楚行云心情愉悦的走出警局大门,就见他那辆电瓶车站在人行道边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卧槽!”
帮他擦车的小伙子还站在车旁转抹布玩儿,见他出来了,拍一拍锃油瓦亮的皮座包,呲牙一笑:“怎么样楚队?验验货吧。”
楚行云简直叹为观止,连拍了好几下巴掌末了冲他树大拇指,啧啧称叹:“牛逼牛逼牛逼,我结婚的时候开它接新娘子都没问题。”
“瞧您这话说的,那我们可等着吃喜糖了。”
楚行云骑着他焕然一新的电动车在一众轿车间见缝插针钻空抢道,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一片夜市闹区。
他把电动车随意的往小广场上一停,然后在停着一溜黑出租的街道边漫无目的状闲散行走,眼睛搜索着四周或静或动杂乱无章的人群,脚下绕开被扔在地上的一次性筷子,纸杯和饭盒。
这片大排档遍布,食客拥挤,黑车司机扎堆的夜市谁也没留意一位便衣刑警悄无声息的渗入到他们中间。
大约晃了有十几分钟,楚行云在一家开在深巷里的理发店门口看到了此行的目标,一个高高瘦瘦,竹竿身材的驼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