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问:“是你负责石海诚的案子?”
楚行云默了默,和贺丞对视一眼,然后道:“是我。”
女人轻轻的笑了一下:“石海诚现在被你们拘留了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带着警察去打捞尸体了。
楚行云没有修正她的语病,接着她的话说:“嗯,你是他朋友?”
女人道:“我不是他的朋友,我是林钰的朋友”
听到林钰的名字,楚行云霎时慎重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林钰才是车祸的主使,那个石海诚,只是替她认罪的可怜人。如果你们想知道真相,三十分钟内到宁淮路蓝鲸鱼餐厅来。”
电话被掐断,手机里响起忙音。楚行云看着黑屏的手机沉默了片刻,然后收起手机快步下楼:“我出去一趟,鉴定报告出来立刻告诉我。”
他抬脚刚走,贺丞就跟上了他,和他一起下楼,说:“我跟你一起去。”
楚行云瞅他一眼,笑问:“不生我的气了?”
贺丞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有真正生过你的气。”
蓝鲸鱼餐厅离东城分局只隔了两条街,楚行云开车不用了二十分钟就在约定时间内到了餐厅。
正是下班时间,餐厅里开始迎来第一波晚高峰,楚行云站在门口往里扫视一遍,在西南角的一个卡座里看到一个带着棒球帽,披着长发的女人。四周的食客都是三两成桌,只有她自己独自坐在角落里的。
他们朝那个女人走过去,楚行云站在桌边看着她笑问:“美女,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女人即使带着墨镜,也看的出她脸上涂着浓厚的妆,唇色尤其鲜红,棒球帽下的长发遮住了将近一半的脸。
她化着厚妆,披着长发,又带着帽子和墨镜,如此全副武装似乎不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真实面貌。
女人看到随行的贺丞,转头看向窗外,冷冷道:“抱歉,我只见楚队长一个人。”
楚行云递给贺丞一个眼色,贺丞颇不情愿的坐到了隔着过道的一家三口对面唯一的空坐上。
楚行云在女人对面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证据,是什么?”
女人直视他,红唇一抿,笑道:“你不询问我的身份?”
楚行云也笑:“如果你想告诉我,就不会用餐厅的座机给我打电话,还把自己打扮的这么严实。”
女人道:“没错,我的确不想告诉你我是谁,我找你只是为了拆穿林钰的把戏。”
楚行云装作不知:“什么把戏?”
女人冷笑了声:“她才是车祸案的主使,如果你们要找一个人为车祸负责,那个人应该是她。”
楚行云眼睛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你这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是林钰的朋友,她什么事都告诉我。”
“朋友?”
“是的,准确来说,她还一厢情愿的把我当做朋友。”
说着,女人唇角抽搐,狠声道:“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她!”
楚行云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了片刻,然后道:“抱歉,女士,你可以不告诉我你是谁,但是你必须阐明和林钰的关系,我才能判断你的证词有没有可信度。”
女人缓了口气,道:“我是她的大学同学,上大学时我们关系很好。”
楚行云讪笑:“既然你们关系很好,那你现在坐在这里干什么?”
仿佛难以启齿般,女人犹豫再三,才说:“上大学时,我喜欢一个高年级的学长,是我和他先认识,他通过我才认识了林钰。所有人都知道林钰是一个□□,贱货!但是学长却喜欢她。林钰虽然答应和他交往,却在暗地里劈腿,同时和她兼职家教的男主人交往。她信任我,什么事都告诉我,我就把她劈腿的事撒布了出去,学长听说后和她理论,还想维持他们的关系,但是林钰提出分手,把他甩了。我不知道那个贱女人有什么好,学长竟然那么喜欢她,被她甩了以后,他很快得了重度抑郁症,不得不退学修养。那段时间我经常去看望他,照顾他,希望他回心转意。但是他心里只有林钰,还求我让林钰去看他,那个时候林钰早就和那个有妇之夫打的火热,早就把他忘了。当我下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就发现他——吃安眠药自杀了。”
女人叙述这段往事的时候,即悲伤又愤怒,涂了厚粉的脸上滚下两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