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请大人不要嫌妾身多管闲事,这只是宁宁的一点想法,不想让家丑外扬。”
“茶茶写些什么好?”
“您就说,阿拾虽出生了,但能否长大成人还未可知,但日后之事要先安排好。”
“有理,那接下来呢?”
“就说想把阿拾过继给关白,让关白把女儿许给阿拾,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秀吉听了,大吃一惊,忙看了看四周。这原本是他和石田三成二人的密谋,竟被这女人一语言中,丝毫不差!秀吉惊道:“唔,那之后呢?”
“关白从清洲回来后,请他务必到大坂一趟,见一见阿拾,若有可能,让关白的千金也一起过来……就是说,请他正式来拜望,您看如何?”
秀吉没有回答,只是不住点头。他只觉心口猛跳,声音也颤抖起来,一时竟语塞了。怪不得宁宁让母亲那般满意。他愈生气,丰臣氏就愈丢脸,矛头都会指向他丰臣秀吉,人们会把所有毛病都归罪于外战的不利。若照宁宁说的做,秀次定能消除误会。让秀次扔掉那些荒唐的想法,尽快隐退,才是上策。
“大人,妾身绝非一时发昏,只是觉得别无他法。”宁宁道。秀吉已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只知连连点头。
“正因为与大人有缘,才能到大人身边,受到百般恩宠。为报答厚恩,绝不能让您的一生和丰臣氏留下哪怕一丝污点……妾身朝思暮想的,便是这些。”宁宁又言。
“我明白。不用多说,完全照你说的办。无非是哄哄孩子。关白愚蠢透顶也好,找行我素也罢,既然是自己的孩子,缘分就割不断了。”
“如果大人以如此心肠来处理此事,关白定感激得痛哭流涕。他负担再重,也不会愚蠢到连如此慈悲之心都不明的地步。”
“秀次可真有福气,有你这么一个好舅母、好养母。”
“大人这么说,让妾身汗颜。”
“不,我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你,秀次恐早就让我逼得切腹白尽了。好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为了秀次,当然也为了我,为了丰臣氏。还有,我想把母亲的遗骨葬到高野山去。人们都认为,是出征不利才让我意志消沉,我十分恼火,便想在明春到吉野去赏樱花,到时要携秀次同去,好让世人都看看,我们父子从无嫌隙,这样大家就放心了。”
“这样一来,已故的大政所,还有瑞龙院,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这都是你的功劳。对了,好久不曾在你这里用晚饭了,快命人准备饭菜。”
“大人,妾身差点忘了一件事。”
“何事?”
“今晚大人不能在妾身这里用膳。”
“这是为何?”
“有人正在等着大人。”说着,宁宁拍了拍手,把孝藏主叫了进来。
“夫人有什么吩咐?”
“师父,我想请你到西丸夫人那里去一趟。”
“贫尼明白。”
“请速速赶赴西苑,通知西丸夫人,就说大人马上会到那里,要看一看未曾谋面的阿拾。”
“明白。”
“顺便告诉夫人,让她赶紧准备晚膳,为大人接风。时间不多了……你就说,这些都是我说的。”
“明白。”
孝藏主答应一声,匆匆离去。宁宁看着秀吉,又呵呵笑了。秀吉十分狼狈,连忙背过脸去。
“大人,今日就不给您备膳了。”
“唉。”
“到西丸夫人那边说话可要注意,万不要大声嚷嚷,以免吓着阿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