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景安帝一挑眉,这还是头一个说京城不如别个地方好的。秦凤仪却是得意的翘起下巴,心说,不愧他儿子,果然有眼光!
景安帝问大阳,“哪里不如凤凰城好啊?”
“京城太破了,我们凤凰城可新了。”
想了想,大阳又道,“路也不好走,太颠了。”
景安帝心说,看来凤凰城是修的不错啊,问秦凤仪,“你那新城,我心下帮你算着,好则好矣,就是有些小了。照着现在的势头,过几年怕就要有外城了。”
秦凤仪虽不愿理会景安帝,但,一码归一码,公事自当公论,他若是在公务上赌气,就没意思了。秦凤仪道,“这个当时修城时也有人提了,那会儿银子不够使,我完全是空手套白狼,要是修个大城,怕是摊子太大,时间拉得长了,要有变故就不好了,便先修了个小城。眼下人就太多了,城里铺子的租金、还有房舍的价房一直在涨,我想着,得建外城了。”
景安帝问,“还用你先前那法子?”
秦凤仪道,“那法子也没什么不好,这回怕只要我把建外城的信儿透出去,就有的是人来送银子了。”
景安帝景川侯都是一乐,景安帝道,“过几天,闽王就要来了,你们怕是有一通官司要打。”
“我怕他?”
秦凤仪挑眉,“他那些个事儿,我是不稀罕说,但凡泉州港赚钱的生意,茶丝瓷三样,哪样是他不沾手的!自己不干净,硬把脏水把别人身上泼!”
景安帝问,“我怎么听说,你那里有海外夷人过去?”
“我们南夷,挨着交趾,暹罗等地,他们有人沿着海岸过来的,总是说如何如何的仰慕我,想换些茶叶丝绸一类的东西。我这回来,也是想跟陛下商量,先时山蛮占着桂信二州,与交趾互市不大便宜,如今信州已是打下来了,我来前交待他们了,把海岸一段都清理干净。交趾那里是想与我开个互市的,我想着,这也没什么,他们那里香料木材,换我们本土的茶丝瓷器一类,倒是能便宜百姓。”
哪怕有海外夷人过去,秦凤仪也是死都不能承认海上走私之事。
景安帝想了想,“不是什么大事,你上折子吧。既要互市,税要怎么收?”
秦凤仪立刻道,“交趾小国,不过是做些寻常生意,你也知道,我们南夷底子薄,百姓穷,地方更穷。眼下打下信州,陛下不知道,我一见当地百姓那一脸菜色,我当时就没忍住,把山蛮王仓里的粮食都放出来给百姓们分了分。真是惨,过得什么日子哟。这互市,必然是开在两国相交之地,那地方属信州地盘儿。我想着,但凡有了税银,我一分不取,就用这银子,给当地修修路、建一建码头,也叫这些百姓有个来钱的地方,是不是?”
秦凤仪说的一脸真诚,那幅怜惜百姓的模样也不是做假的。景安帝却是一笑,“你少跟我来哭穷,北安关那里的榷场,可是朝廷亲自派的税监司,要不,我也给你那里派税监司。”
秦凤仪知道景安帝不好糊弄,便道,“当初可是说好南夷我军政自理的。”
“这是两码事。”
景安帝依旧不为所动,“榷场是一国之事,不是你一地之事,岂可混为一谈?”
秦凤仪只好道,“那你说吧?我们信州,既要修路、又要修城,想想百姓,真是苦啊。”
景安帝真是受不了他,想了想道,“税监司由你来设,但每年三成商税,要押解到京。”
“自然是陛下说了算的。”
秦凤仪心疼的了不得,看秦凤仪那样儿,景安帝道,“前三年便罢了,信州一直是由山蛮占着,这些年,那里的百姓也不容易。你不是还说要给当地百姓免税三年嘛,税监司前三年的商税,你便看着如何补贴一下面姓吧。”
秦凤仪素来心软,而且,一向不贪财,在这方面,景安帝还是很信任秦凤仪的。
秦凤仪这才高兴了些,道,“我就代信州百姓谢过陛下了。”
景安帝又问他信州的情形,景安帝道,“听说汉人在山蛮的地盘儿,境遇不大好。”
秦凤仪道,“信州还算是好的,虽则汉人少些,做主的也都是山蛮,我问了一些汉人,他们多是被掳掠过去的。信州的山蛮左亲王倒是很喜欢咱们汉人的文化,汉人在他的地盘儿,虽则要做工,起码还能勉强活着。据说,在桂州的汉人,形同奴隶。”
景安帝眉毛微皱,道,“你素来心软,对山蛮,不要一味施恩,有恩无威,便是升米恩斗米仇,只能让他们得寸进尺。”
“这就是我想开互市的原因。信州被山蛮盘踞已久,汉人多不愿意去,若能开互市,整个信州都能因此受益。一旦互市开启,商人必先要过去的,只要汉人多了,山蛮自然会受汉人影响。再者,我必要在信州驻一支强军的。若是大规模屠杀,难免成了世仇,纵山蛮再次躲进山里,怕也要深恨咱们汉人。我心里想着,眼下拿下信州,待开了互市,那些投降的山蛮,自然能有些甜头,不说别个,日子就比他们以前好过的多。有野心的,终是一些头领。这些也不怕,只要生事,便斩杀了事。如此,慢慢的驯服,待过个几十年,汉人与山蛮融合,也就没事了。”
景安帝微微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