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宝林、尉迟宝庆急忙跪下:“爹爹饶命!”
程咬金过来拉住尉迟恭说:“大老黑,你来到法场,不问青红皂白,先是责怪于我,现又要打死你儿子,你这是跟谁发脾气呀?我程咬金为救你干儿子金殿碰头,才保薛仁贵活到今天,你知道吗?我们大家什么招儿都想了,都要一同去辞官,只因李道宗领下圣旨和天子剑,不许我们上金殿。我们在这儿急得火烧火燎的,死的心都有。你一回来,不进去看你干儿子,你跟我们发什么脾气?有能耐,你把这火留着跟皇上发去!”
尉迟恭一听这话,不吱声了,分开众人,抢步来到桩橛前,抱住薛仁贵,放声大哭:“仁贵,我可怜的儿啊,想不到你落到这般光景啊!”
尉迟恭有过不少伤心事,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伤心。
薛仁贵从小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少吃缺喝,扛长活,受磨难。投军后,一次又一次被张士贵陷害,遭了多大的委屈呀!也没有像今天这样伤心。他的头扎在义父的怀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程咬金说:“仁贵,这回可算见着亲人了,把你的委屈跟你干爹说说吧。”
尉迟恭止住哭声:“儿啊,你有什么委屈对为父说吧。为父替你做主,就有你的命在!”
群臣一听这话,都高兴了,程咬金心里更痛快:这回可用不着我再着急啦!“仁贵,你干爹给你做主,你就说吧!”
薛仁贵眼望义父,泪水顺腮边滴滴答答流着:“爹爹,孩儿浑身是口,也难以分诉呀!”他把事情原委简要诉说一遍,又说,“翠花公主已死,无法对证。孩儿实在冤枉呀!孩儿并不怕死,可落个这样的名声,连亲友都难抬头呀!如不是卢国公相救,你我父子早就见不着面啦!”
尉迟恭一听,环眼圆睁,气冲牛斗,大叫一声:“宝林、宝庆!”
“在。”
“你们俩保护着你大哥,如果刀斧手敢杀你大哥,你们二人就动手。闯出祸来,有为父担当。”
“是。”
刀斧手一听,吓得也往后退了。尉迟恭又拜托众位国公保护法场,他直向午门奔去。
程咬金叫道:“大老黑,你先等一等!”
尉迟恭一回头:“有什么事?”
“你要上金殿,可得当心。”
“当心什么?我这打王鞭还未曾用过,今天就要试上一试。”
“午门有虎。”
“有虎?有狗我也不怕。”
“嘿,你说这话多新鲜,如不怕虎,还能怕狗吗?我告诉你,李道宗奉旨带着天子剑,文武百官不准上殿。如果谁要上殿,李道宗的天子剑先斩后奏。”
“老蓝,你怕我不怕!”尉迟恭迈开大步径直走去。
李道宗正要命人去催放炮,忽见尉迟恭走来,大吃一惊:不好,他怎么回来了?他准是上殿为薛仁贵保本,能拦得住他吗?嗐,我害什么怕呀?这儿有圣旨,有天子剑,怕他何来?
尉迟恭迈开大步往前走,一扭脸,假装没看见李道宗,想从他眼前过去。李道宗心想:不行,我得上前拦住他。站起身来,迎住尉迟恭:“哟,鄂国公回来啦!”
尉迟恭躲不过去了,只好说了一句:“回来了。”
“鄂国公要往哪儿去呀?”
“金殿面君。”
“现在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
“法场上杀薛仁贵,万岁有旨,叫我在此镇守。文武大臣,下殿可以,上殿不许。
你先回府歇息歇息。等杀了薛仁贵,再上殿吧。“
尉迟恭闻听,火冒三丈,说:“你杀你的人,我上我的殿。”
说完,就要往殿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