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看看这段子约的供词吧。”
狐疑地接过供词,崔枕只是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过了许久,他才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死寂。
情绪的尽头不是发泄,而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北乡城,州府,吏部,户部,糖法司都有参与,国朝不过三百年,何至于此啊。”
“十年,这十年,北乡城的大部分产糖,都被卖到了草原。
没有肥了朝廷,而是肥了那些幕后黑手。”
还有一件事二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就是大乾的产糖城池,可不止北乡城一个。
想必其余城池,也或多或少也有中饱私囊的情况。
“老夫自持读书人,心中有几分风骨。
这官,不做也罢,越做越无能为力啊。”
崔枕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军帐中回荡。
对于朝堂上的蝇营狗苟他心里通透。
从先前的奏折来看,他也知道如何做。
只是不想同流合污罢了。
林青面色平静,心中愈发坚定,淡淡说道:
“大人,为官救不了大乾,但本伯为将却可以。
只要将北方王庭打残,让其龟缩回草原深处。
我大乾就可休养生息,再培养一批有志之士,自然可以重振朝纲。”
“唉,不是我打击伯爷,就凭伯爷这万余兵马,
在草原,在大乾,都掀不起什么风浪。”
林青忽然笑了,站起身,抽出了身边的长刀,用力向前挥舞!
颇具自信地说道:
“崔大人,做官你擅长,但打仗,某擅长。”
“一万兵虽然不多,但足以定西北乾坤!”
崔枕慢悠悠地站了起来,看了看外面已经漆黑的天,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军帐。
“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
夜间的草原上寒风猎猎,不时还有野兽与野狼的嚎叫,听起来极为渗人。
但在草原,真正的王者是草原的一众勇士。
不是那些所谓的野兽。
黑暗中,一队足有五千骑的军卒慢悠悠地行走在漆黑的草原之上。
火把的光亮绵延不绝,驱散着寒冷与野兽。
他们是吉蛮部的勇士,此行的目的地是北乡城。
距离上一次劫掠已经过了有三个月了。
部落内的糖与盐,还有一些铁器农具,已经到了要补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