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赔了!”穿着半裙摇摇摆摆的我,手拎两大只蜥蜴,忍受路人的惊赞和俩怪物的防备。更可气的是拿回来没养几天就死了一只,隔一天又死了另一只,那人家情比金坚非要殉情我也挡不了啊。“十一我再买两个还你。”
“没意义,我跟他们是有感情的,你单纯的金钱不能治愈我的伤心。”
呸!跟冷血动物有什么感情!但我现在有点不敢惹他,顺着他的话表示我也很伤心。“我给他们服丧呢,实在没心情陪你去唱歌跳舞,好吧?就这样我得上楼了。”
季疯臭流氓挡在我面前,展示他漂亮的肱二头肌:“我先告诉你别反抗哦,手指盖儿劈了可不行哭。”
“我回家换礼服!”不想让模特公司那帮妖精捂扎我。
咬着牙去跟组长请假,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男朋友冷餐会上吃坏肚子这会儿上吐下泄脱水了得赶紧送医院。
组长说那快去吧,可能是急性肠炎。
季风说我要真坏肚子了就是你咒的,你班儿也别上了就在家侍候我吧。这好解决,我打定主意今晚不让他碰任何食物。我自己比较难于面对的是——我唱歌在调,四肢健全,但就是跳不了交谊舞。惴惴不安地上着妆,可恶的金银花还在背什么古诗词:太岁者,主宰一岁之尊神。太岁所在之方不宜兴工动土,否则必有灾祸。
听着真不服气!“我怎么着他了?”
“先杀他手足。”
“意外。”
“ML的时候吐了人一身。”
“你别夸张~他起来我才吐的。”当……当然,是我要吐了他才起来的。
“放松宝贝儿,不过是去跳个舞。”
我从牙缝里往出冒字:“我不是你宝贝儿,我是黑群的宝贝儿!”
她哼着歌,把我头发熨了卷,抓开,喷上定型摩丝弄得里翻外翘。
“欧娜~”我扑扇涂得翘翘的睫毛,哀楚的目光从镜子里反射给她,“你是我姐们儿,不能见死不救!中国传统文学光教你们之乎者也不教你们怎么做人吗?”
“现代基础医学教我们死人是没法救的,作为姐们儿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准备一口上好的棺材。”
我把那个扎眼的水钻小王冠摘下去:“你当年是整个人文学院的舞会皇后。”
“往事只能回味。”
“你帮帮我,你说你想去看热闹跳舞,季风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你。”
“嗯,然后带着我们两个出席。请问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立马蔫停,她说的对,季风今天鬼上身,死活不顾一意要带我去我说什么也用,他从小打定的主意就没什么人能改变。
欧娜幸灾乐祸到了极限,居然笑出声:“你活该!没你这么会打击人的,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换我会杀你灭口保全自己的名声。”
“不要嘲笑病人!”
“有病不是什么理直气壮的事好不好?而且你一点都不值得同情丛家家!你这不是说皮开肉裂看得着的伤,心理上的问题没人说得准,你又是这么个状态,跟季风摊牌是早晚的事。这回是两人上床的时候反胃,下回又出什么情况谁说得准?有些事说出来他才能体谅,憋在心里他只能猜疑,最后是怪罪。”
季风哗哗拿钥匙开门,打断我脑子里不成形的念头。
“快快快!”他穿了一身黑,笔挺的西装深灰色衬衫,头发一丝不苟,好熟悉的陌生人。
我打量了一番,评价:“要去参加葬礼。”
“我也不指望你今晚给好脸子看。”他很有自知之明,“完事儿没?”
欧娜点点我暴露在抹肩礼服之外的纹身:“这个怎么弄,搭个披肩遮上?”
“不用,挺好看的。”季风拉起我,“美极了~”
他打着方向盘微笑,踩离合等灯也笑,笑到我皱眉,改为大笑。我装瞎,任他怎么白痴都不理不问,只想着这冷餐会有什么我必到的理由,踏进会场,衣香鬓影中看见钱程。彼此眼中都有惊讶,他惊讶我的出现,我惊讶穿过他臂弯的纤纤素手,脚下装了轮一样溜溜滑走。季风捉着我不放,嘴型是上弦月,说话却像冷月弯刀:“看见了干什么不过去打招呼?”
“你带我来就是要看这个?”
“我可有那份闲心呢!”他扬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