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那一人一狗说:“情侣装嘛。”欧娜竖着领子掩嘴笑:“那是母狗。”
我惊道:“性向真前卫。”
哪吒回头看我一眼,全当打过招呼,对我的嘲笑也不怒不气,模样还挺酷的。
欧娜比狗先走累,随便找个长椅坐下,我站在旁边同她聊天。哪吒也停下来,小狗在她脚边打转儿。这狗被训得很跟脚,不用拴着,主人走到哪儿它跟到哪儿,就是别来人,一有路过的它就出出出跟人跑了。哪吒倍感挫败:“是个傻狗,都几个月了还不认人!”
欧娜说:“你也不看看是谁抱回来的。”
我攥拳头在她发顶敲一下:“什么意思啊你?”
哪吒还直言不讳:“是有点像家家,看着没什么脾气,其实特别不听话。”
欧娜捡笑,我瞪她:“笑什么?你就好了吗?看着不听话,其实更不听话。”
“她最近还好啦,我做证。”哪吒很严谨地看看时间,“已经整整二十二个小时没去声色场所了。”
“词儿甩得不错嘛~”欧娜赞道,“别学英文了,学古汉语吧,等我考博的时候可能还会去给你们带课。”
哪吒很干脆地拒绝:“你当我朋友我没话可说,当我导师我肯定不会很尊重你。”
“那你是想尝尝挂科什么滋味了。”
果然不值得尊重,我摇摇头:“你还想接着往下读啊?”听她说考博说得还挺顺嘴。
“读得嘛,汉语言文学,study是endless的。”
我仔细品味了一下发音:“学无止境?”
哪吒喷笑:“你这种英文水平考不上博士生的。”
欧娜正想反驳,手机响了,接电话汉朝语拼盘:“不去了。太冷。要不你来接我?好,半个小时你不来我找别人了啊。那你就晚点来,看我是不是跟你开玩笑……上个礼拜钱柜认识的一个旅行社小老板,朝鲜人,挺有意思。”
我与哪吒统一战线:“我怀疑你硕研能不能毕业,成天就知道混。”
“我命由天不由我。”她耸耸肩,站起来整理头发,“你跟不跟我去喝两杯?反正明天不上班。哪吒未满18岁就免了。”
“我也免了,跟酒不亲。”
“亲的那个不是在家倒时差吗?你回去早了也没意思,干嘛?在这儿哄外甥女儿啊?”话落看到哪吒竖起的手刀,连忙做认错手势,接着鼓动我,“没事儿,不会让你对不起他舅。一大群人呢,热闹热闹,君子游戏,群宿不群奸,怕什么?”
我说:“癞蛤蟆上脚背,不咬人硌应人。”
“他们这伙儿还行,不招人烦。上次出去,两个女的四个男的,六个人喝了七个高瓶,都喝美美的开一房间打麻将。我晕得看人打牌眼花,‘哎!胡了’,夸,一推倒冒汗了,呵呵诈胡,没管那事儿,‘给钱给钱’,哗啦哗啦推里面洗了。反正哪个都不比我喝得少,也没看出来,那把赢得还挺大的。后半夜困不行了,沙发上一倒睡着了,冻得直筛糠,也不哪个没喝丢心的弄条毯子给我盖上了。”
听着跟上学时候夜不归宿的场面似的:“完了他们几个玩一宿?”
“嗯,六点来钟起来上厕所还都跟那叫喳喳算账呢。”
“就打麻将吗?”这男男女女的一帮再喝点儿酒,怎么听也是肆无忌惮的。
“真就打麻将了,说说闹闹的,特纯洁,荤段子都没有,顶多说几个脏字儿。”欧娜说到这儿压了嗓子低语,“我估计那群小爷儿可能玩冰了,精气神儿怎么那么好。”
“你啊你……”这女人再想死都没人拦她,黄赌毒俱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