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序连连点头,又打开塑料袋看了看,里面有一盒润喉含片,一瓶止咳糖浆,和两管软膏。
他拿起其中一管,细看包装上的字。
清热燥湿,活血消肿,去腐生肌。用于湿热瘀阻所致的痔疮,肛裂……
沈槐序咬碎了牙,又咽进肚子里。
他这模样和当年看到那盒眼药水时的反应有几分相似,纪春山把安全带系好,但没发动车子,饶有兴致地观察他变幻莫测的表情,片刻后才开口:“沈总,不要讳疾忌医,一会儿回家了我给你涂。”
沈槐序把药膏扔进塑料袋,一把将封口攥紧:“不需要!我自己来!”
待沈槐序黑着脸从洗手间里出来,纪春山点的外卖已经到了,正把餐盒里的菜挨个往餐盘里盛。
沈槐序瞧了一眼桌上的菜式,顿时面如菜色。
果然又是一堆寡淡无味的东西。
纪春山给他盛了一碗凉瓜炖排骨,问:“你是不是经常胃疼?”
沈槐序接过碗,讶异道:“你怎么知……”又把话吞掉,小声说,“没有经常,偶尔。”
纪春山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去医院的时候一起看了。”
沈槐序没回话,埋起头喝汤。
以前怎么没发现纪春山还有点唠叨。
纪春山面前的汤一口没动,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他放下汤勺,身体靠回椅背,目不转睛地盯着沈槐序,直到对方发现了他的视线。
“小序,来和我一起住吧。”纪春山说。
瓷勺和碗碰出一声脆响,沈槐序看着他没说话。
纪春山解释了一句:“搬来我家,和我一起住。”
一张餐桌,两碗热汤,金色的日光穿过落地窗,染亮了二人的侧脸。
“我天天往你家跑,你也害怕被你妈碰见吧。”纪春山的面色很平静,甚至还笑了笑,“我给你做好吃的。”
沈槐序回过神,重新舀了一勺热汤吹了吹:“你可拉倒吧,就你那工作,还有闲功夫做饭。”
“怎么没功夫?”纪春山也舀起一勺尝了口,认可地点了点头,“你都吃了好几顿了。”
沈槐序张大了嘴:“啊?”
纪春山淡然道:“那几天你中午吃的那顿,都是我头一天晚上做的。”
沈槐序的嘴张得更大了:“啊——?”
他咽下嘴里的东西,从餐桌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在惊诧中洒在桌上的汤汁,诚恳地发问:“纪春山,你老实交代,其实你念的不是人大,是新东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