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前世她被掌掴时,双耳淌血之初一样,雾蒙蒙的,什么都听不见。可现如今和前世又不同了。
前世里她孤独无助,而今她有每天都过来询问她情况的爹,有整日围着她转的扶渠,还有院子里的狼犬。
就连顾修瑾,在家里的时间也比往常多多了。
顾盼月和狼犬相处得很熟了,偶尔也会牵着它去院外遛一遛。府里上下,也包括楚氏和琬儿,只要是一看见顾盼月带着狗出来了,顿时人走鸟散。
顾盼月带着狼犬,几乎可以在侯府里横着走了。
自楚氏上次受到了惊吓过后身体就一直很虚,自己母亲这般虚弱,再看看顾盼月那头春风得意,琬儿就愤恨不已,与楚氏道:“女儿去买包药,让人下在那狗的餐食里,毒死了完事,看她还能不能这样得意忘形!”
楚氏连忙拉住琬儿,道:“你别去,那狗是顾修瑾带回来的。”
楚氏至今提到顾修瑾,还心有余悸。见琬儿不忿,楚氏又道:“你不要去惹他,那个野种太恶毒可怕了……”
琬儿道:“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横行霸道吗?”
楚氏眼里闪烁着恨意,道:“横行霸道只一时,又不可能一世。我们要帮你哥,等你哥将来继承了侯府,再把他骨头碾碎也无妨。”
年后开春,天气渐渐暖和。
塘上结实的冰慢慢化开了,塘边的常青藤也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一阵微风掠着水面拂来,浅浅碧波漾开,嫩芽在残余的料峭春寒里颤动。
府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二月的时候,京中传来消息,老魏帝病重。
然没过半个月,便驾崩了。
这段时间,顾盼月过得安宁且快乐。如果说这一世有什么改变,大概就只有顾修瑾是她生命里的变数,其余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残酷的事实,终将会把她拉回前世的漩涡里。
老魏帝驾崩了,皇室发丧,举国同悲。
可这泱泱大国,早已分崩离析。各路诸侯在自己的封地上日益强大,已经超出了皇室的控制。
魏帝驾崩的消息传到各地方以后,各诸侯纷纷派人入京悼念,却几乎没有诸王亲自进京的局面。
威远侯也派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亲信进京。
进京的各路诸侯代表,悼完了老魏帝,再观摩了新魏帝的登基大典,方才折身返回。
顾盼月自知道大魏皇帝更替以后,便心事一日重过一日。
这种对前世重重的痛恨和畏惧,扶渠不可能明白,顾修瑾也不会明白。
扶渠问她:“小姐,你怎么了啊,是不是犯了春愁啊?”
顾盼月:“春愁……是个什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