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的调查终于有了新进展。他们通过最蠢的办法检查周边街道的监控,看了一个礼拜才找到了李桂丈夫的行踪。李桂的丈夫是个银行文职,当被问到李桂的去向时,他的脸色刷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王国眼皮都不掀就把人带回去了。
李桂的丈夫告诉警方,半个月前,有一伙人来他们旧家说是要和李桂商量些关于她哥哥的事。当时李桂的丈夫在房间内上网,李桂在外面,他听到对方要给李桂五十万的酬劳,去说服他哥打擂台。
李桂动动嘴皮子就能赚到两人一年的工资的事,让李桂的丈夫动了心,但是李桂却没有半点心动。她当场拒绝了那伙人,将人赶了出去。时候李桂的丈夫和他关于此事吵了好几回,原本虽说不及浓情蜜意但还算是相敬如宾的感情也出现了裂痕。
“他哥哥的身体好,工作也没有那么忙,我想他打打擂台比他去干干保安什么的赚钱多了……”李桂的丈夫坐在警局里别别扭扭地说着,不时看一眼王国。
旁辉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摇了摇头。李建昭虽然不是特种兵,但在陆军里服役也是几乎无法与家人时常联系的,偶尔任务还会和特种兵一起行动,身份不方便随意透露。李桂应该是知道的。她和她哥哥之间比和任何人都要亲,因此就算知道哥哥是军人,为了避免麻烦,对他丈夫也只说哥哥是个普通保安。
李建昭这样的军人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的休假,也许是恰逢李建昭休假时期,和李桂的见面次数多了,也就和自己的妹夫见面多了。
李桂丈夫说起来是为李建昭好,其实也就是觊觎那笔五十万,反复和李桂说了三四次,逼得李桂和他分房睡。
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没有和好,另一伙人又来了。两伙人不同,但是目的一致,都是为了李建昭。这伙人明显比上一伙人的身材要魁梧一些,看上去像是一群打手。
李桂照样没有同意,但这一次李桂的丈夫却站了出来,怀了点儿贪婪的心思又怀了点儿不安,加入对方想要一起说服自己的妻子,李桂死活不松口,接着那伙人一巴掌就打晕了李桂。
这一下让李桂的丈夫瞬间惊呆了。那伙人看了他两眼,笑着说借他的妻子用一用,用完了就还回来,还给了他二十万的“补偿费”,又用刀子暗暗威胁了他,才离开。
李桂的丈夫忐忑了三天都没有看到妻子回来,也不敢报警,揣着那二十万搬了房子,再也没有遇上那伙人。
本来他以为这样也就过去了,但是他刚刚放松下来,王国就找到了他,问起了李桂。
看着男人心虚和懊悔的脸,王国随口一逼就让他把所有的事交代了,顿时审讯室的人都有些失语。王国和身边的旁辉说:“他们把李桂带走了,和你想的恐怕没错。李建昭就是因为他妹妹去打|黑拳的。”
旁辉凌厉的目光瞪了男人一眼,说道:“你准备怎么做?”
王国一边走出审讯室,一边说:“再去一次。我从付朋那儿弄来了一张他们的计划表,后天还有一场黑拳。‘雄风’这一次赢了,挑战者会很多,要是那个拳击馆拿他来赚钱,趁他热手,肯定还会让他继续比。”
旁辉点了点头,就在此时,技术员韩廉一路小跑过来,在王国面前敬了个礼,说:“队长,搞出来了!”
韩廉和他的技术小组一直在破解徽章上的密码,现在终于在紧要关头取得了成果,王国的眼睛里顿时闪出了光芒。
“他们的徽章上有信号发送装置,可以和他们的数据库连接,在警局连接不方便,要是我连接了,他们也会得到我的ip地址。”
“找地方去弄出来!”
王国立马说。
韩廉领命离开了,旁辉看了他一眼说:“我和沈晾去。”
王国楞了一下。他以为因为沈晾上一次受伤旁辉决不会再把沈晾放出来,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来了。想了想他说:“沈晾已经为我们提供两个嫌疑人了,他去也没有必要,不如让他留在家里吧。”
旁辉说:“不行,留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王国的嘴角顿时歪了一下,觉得旁辉有点往邪路上走。他用力拍了拍旁辉的肩膀说:“他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像老妈子似的,非得夹在裤腰带上带着?”
旁辉沉默了一小会儿,用异常坚定而正直的目光看着地面说:“我和他只剩下一年,我要把我的任务做完。”
两天后韩廉带着三个仿制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徽章出现在王国面前。王国给了旁辉和沈晾两个,自己拿着一个,安排了之后的行程。
沈晾不是第一次配枪。他将□□插在裤腰里,跟在旁辉身后。他知道自己是不允许拿枪的,但是相对旁辉和王国来说,他的自保能力更差,而外表欺骗性更大,更适合配枪。他裤腰里的那把枪是旁辉的。
三人这一次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了地下。上一次他们逃出的入口已经被封闭了,这一次的擂台赛,三人都知道很可能不是简单的擂台赛,更是对方的天罗地网。但是对方已经被警方打草惊蛇,如今竟然还能明目张胆地开擂台赛,想必是有很大的自信能将来这里的所有卧底警察都一网打尽。
韩廉通过破解徽章上的密码,侵入了对方的数据库,增加了几条编码。仿制徽章并不难,难的是侵入并修改对方的数据库。韩廉从初中开始就和计算机打交道,高中各种荣誉都挂满了身,有人至今还打趣他是计算机小王子。他的能力很强,王国和他算是一组黄金搭档。
三人再度进入地下时,情形和上次没有什么不同。旁辉和沈晾这一次调整了装扮。沈晾穿着一件黑夹克,戴了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半长不长的头发垂挂下来有点儿遮住眼睛。旁辉把自己的头发竖了起来,照样戴了一副墨镜。而王国的“整容”更彻底一些。他到底是刑警大队的,面貌公开度比较大,不能轻易在这上面露了马脚。他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女警摆弄了好一会儿,化妆成了一个比较文弱的书生模样,让旁辉一直夸赞那个女警的手艺好。
地下室里人声鼎沸,下注时间已经过了,但是迟迟不见有人上台。那个小丑男人正在煽动气氛,气氛非常热烈。接着,随着一阵强烈的欢呼声,雄风上台了。
雄风的状况让旁辉惊讶得瞪大了双眼。他的鼻子有点儿歪,脸上和胸口残留着大面积淤痕,一只手臂还绑着绷带。这种状况,别说打拳击,能灵活地动起来就不容易了。
雄风不是这里得长驻拳击手,他断断续续的打拳恐怕也是为了恢复身体。这么短的一段时间里,以沈晾的自愈能力手臂都刚刚好,他和棕熊一场留下的伤怎么可能恢复得完全?
旁辉和王国都皱起了眉来。能让雄风这么不要命的,不可能是钱。
沈晾忽然低声说:“他在煽动。”
王国环视了一圈。所有人的情绪都异常激动。仿佛是古时候的角斗场。两条人命和血液会激发人体内原始的兽性。王国的意志力很坚定,但是他知道旁辉也差点着了道,因此早在小丑男人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把耳朵堵了起来。沈晾说:“没有用。群众的集体反应和环境影响也会传播这种诱导性。”
整个场地都是一个巨大的传导体,小丑男人是发出声音的源头,而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其传播的媒介。所有的人都将他的煽动混合、回放,变成越来越具能量的诱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