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站在翠生身后:“没有联络方式,真浪漫呢……”每一个字都拉长了音节。
饶是翠生这样的慧眼也过了好一会才看出,箱子上还订着一枚祖母绿耳坠,心下不禁默然,那人是色盲吗?
箱子一经扒开便透出一片光华。
云翡更是斜着眼睛不再出声。
箱子里装得满满当当的物事,或翡翠或白玉或玛瑙,形态也是不一而足,镇尺,砚台,鼻烟壶,手镯,水壶,花瓶,项圈……应有尽有。
云翡捏着鼻子提起一个白玉夜壶,酸溜溜说道:“看来真是你的倾慕者啊。”说着,又靠近到翠生耳边,正色道:“这人也算细心,以后你无论白天黑夜都能有美玉相伴了。”
翠生嫌恶地看着那只洁白晶莹的玉壶,哭笑不得。
“可惜……都是次品……恐怕我消化不了!”
吃过午饭,翠生又盯着云翡的眼睛看个不休,云翡拿筷子敲敲翠生的碗:“吃饭,吃饭!”
翠生护住饭碗,严肃道:“不能敲,不能敲!敲碗沿,可是讨饭的命,我可不想变乞丐!”
云翡惬意一笑:“有我在呢,说什么也轮不上你去讨饭。”
云翡眼角微微眯起,被茶色的眸子充得满满的,如澄静的琥珀,却更柔软。翠生轻轻道:“云翡,以后别戴眼镜了,这样看着好。”说完后,低头扒饭,小声又补了一句:“就算眼镜修好也别戴了。”
云翡心里苦笑,你是不知道阴阳眼的苦处啊,实在郁烦的很。
一早起来云翡就发现了,那副陪伴他多少青葱岁月的眼镜,已频临支离破碎,两只镜腿被弯到了一顺,镜片上的裂痕呈蛛网状延伸,此时正可怜兮兮的躺在床头小柜上,好像被某个孩子闯入过似的,室内充斥着一股孩童特有的奶腥气和淡淡的糊味,而这副非一般厚的眼镜似乎引起了这个孩子的兴趣,并被随手拿来当作了玩具。
镜片很厚,白水晶的材质,夹层镀着水银膜,没有任何矫正视力的功效,从家的弟子怎么可能是近视眼呢?
眼镜是很多年前长戚师傅特地央求通师傅给云翡打造的,可以过滤掉云翡不想时时刻刻看到的那些东西。
“看来……昨天终于出现了?”翠生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云翡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你是否有这样的经历?
夜里一个抬手一个翻身,迷糊中听到耳环或手表叮咚落地的声音,你不以为然继续酣睡。
早上你匍匐在地板上,在床底四周边角处处摸索,却遍寻不获,昨晚你掉落的东西。
根据影响动能大小的因素是物体的质量和物体运动速度的原理,它绝对应该出现在床头下,方圆二米的范围内。
但一年半载后,在某次大扫除中你发现那个于某夜消失的那只耳环或手表或别的什么,它们正静静地躺在阳台旮旯的某只花盆下,你一笑,继续清理其他死角。
当你有一天搬开许久不曾挪动的沙发,惊奇地发现沙发后面竟是一片狼藉,发黄的杂志,整卷的卫生纸,不知所云的小球,可疑的黑色颗粒……
不是你不注意个人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