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不说,好不好?”
他不想作无谓的争论,事实上一个赚血腥钱的女杀手,对英雄的认定必定与众不同,与他的认定形象必定差了一大段距离。
此时此地,的确不宜谈论这种双方看法歧异的事。
金牡丹脸上的笑容仍住了,久久欲言又止。
“你对金牡丹的杀手行业有反感。”金牡丹终于忍不住低声说。
“我说过不谈这种事。”他的语气中有不耐,虎目中冷电乍现,目光落在前面的一座歇脚亭内:“目下我所想到的,是赶快返城,好好洗个热水澡,一桌好酒菜,以及一张温暖的床,或者火旺的炕,睡上三天三夜好觉。”
金牡丹发现他的情绪有异,也将目光移向歇脚亭。她那略呈疲态的凤目,突然涌现光彩。
他走在前面,没留意金牡丹睑上的神情变化。
歇脚亭内,站着七个穿乌云豹裘的风刀大汉,七双阔眼是唯一露在风帽外的器官,无法看出这七个人是男是女。他们穿相同的衣裤,相同的乌云豹裘,相同的狐皮掩耳风帽,相同的佩刀……他突然在亭外止步,虎目炯炯,冷电湛湛。
“周兄,你……”金牡丹讶然轻呼。
“退到一旁去。”他一字一吐沉声说。
“你”
“这是我的事。”
他开始将刀挪至趁手处。
这七个人,与虎形人那群男女的穿着打扮不同,但佩刀却是相同的狭锋单刀、皮鞘、刀把的装饰,刀环的红色吹风(刀穗),一点不错,同一形式。
七双怪眼并没流露出敌意,但也没有友好的神情,冷森、漠然。
锐利,像是七个另一世界来的木石人,与这世间的人无关。
“周兄,你……你要……”金牡丹焦急地叫。
“刀一出,我就可以找出我要找的人了。”他冷酷地说:“我要他们拔刀。”
“你以为他们是……是黛园的人?”
“是我要我的人。”
“周兄……”
“快走开,没有你的事。”一声刀吟,他拔刀在手。
七个人眼神一动,但屹立如故,无动于衷。
“你们最好出亭,到外面来布阵。”他轻拂着刀阴森森地说:“我一定可以挖出你们的根底来,除非你们招出虎形人是谁,或者招出神奈郁垒两个混蛋的主子是何来路,不然,哼!”
“年轻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最站近亭口的人沉声说:“咱们在这里等人,等的人不是你,你这种挑衅的态度,会招祸的,你走吧!咱们不和你计较,有多远你就走多远,没人拦你。”
“周兄,我们没有再树强敌的必要。”金牡丹有意避免冲突急于脱出西山险地:“而且,他们已表明不是仇敌,可知不可能是你所要找的虎形人。”
“他们是虎形人的爪牙,错不了。”他坚决地说:“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绝不能让他们这种拙劣的伪善态度愚弄了。老兄们,你们不出来,在下只好进去了。”
“狗东西,可恶!”这人冒火了,破口大骂:“没有人敢在我至尊刀彭玉昆面前如此猖狂,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至尊刀一面说,一面迈步出事,以自冷电四射,走动间,行家已可看出他正在神功默运。
周凌云一怔,把对方看成虎形人的信念劲摇了。
至尊刀彭玉昆,一个亦王亦邪的刀客,大乱期间,先后出现过不少刀法神乎其神的人物。
名号最响亮的有九位,江湖朋友称之为天下九把刀,至尊刀就是其中之一,一个谁也不卖帐的独行刀客。
周凌云的百了刀,也名列九把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