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久沉默着反握住他,半晌没有说话。
宁乐言也不是非要立刻等到余久的回答,又道:“但你如果要问为什么……我真的说不清楚,我觉得人的感情真的太复杂了,完全搞不明白。”
他收回视线眨了眨眼:“但我喜欢你是真的,这一点我很确认。”
“你不问问我是不是也喜欢你,”余久终于说话了,“而是先来确认我还想不想死吗?”
“无所谓你喜不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宁乐言说,“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怕你死掉,你还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去死吗?”
余久又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他低头沉默不语地握着宁乐言的手摩挲,然后忽然把那只手拉起来送到唇边,在他的手指上落下一个吻。
“我还是没办法准确回答你这个问题,”他说,“但至少现在……我还不是很想死。”
宁乐言扭头看他。
“你真是太奇怪了,”余久说,“你昏迷的时候快吓死我了,我以为没把你拉回来——但后来医生说只是轻微脑震荡,要不了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我觉得没有之前在天台拦下你那次吓人,”宁乐言插了一嘴,“我连去做笔录的时候该说什么都想了一大堆。”
余久笑出了声:“小骗子,你那时候明明一点儿都不在意我。”
他附身凑到宁乐言面前,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声道:“在你醒来之前,我真的很怕你会死。”
“我开始想,我一直说着不想活、要自杀,甚至真的做出了行动的时候,”余久道,“你也是这种心情吗?”
宁乐言没有说话,余久就支起上半身,紧紧握着他的手继续道:“我想了很多很多,一下子没办法都告诉你,而且我之前也有很多想对你说的事,都还没来得及说。”
“我现在不想死,”余久说,“至少暂时……先为了你活下去。”
“不行啊,”宁乐言头更疼了,他皱起眉闭上眼睛,“你怎么能为了我活——”
“我知道,”余久打断他的话,“但我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找到别的理由,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下一秒,宁乐言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感落在唇上,他不知道还能再拿余久怎么办,本来听到余久的话之后涌到喉咙边的一大堆道理也卡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像是忽然泄了气似的,哼了一声,对余久的话不置可否。
“再睡一会儿吧,”余久说,“等你下一次醒过来,我就把之前想说但没说的事情都告诉你。”
宁乐言含糊地“唔”了一声,真的觉得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