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帝神色缓和下来,道:“那依你之见,此人身份到底是什么?”
傅风想了想,说道:“依臣之见,此人应该是一个归隐高士的传人,入世未深,有点不知礼数,像个从未接触过外面的蛮人。”
“既然如此,那这人可否重用?”
“此人能否重用都在皇上的一念之间,臣不敢逾越。”
“很好,你退下吧。”
“臣告退”傅风一边后退离开,一边长嘘了一口气,心中不禁想到了一句话,伴君如伴虎。
傅风离开后,久安帝独自坐在龙一择山,思考了半注香的时间,起身提起文案上的毛笔,再纸上写上了陈俊、薛玄和段虎的名字,然后每个名字都画了一个圈,最后将执肉成一团,扔到地上,转身带着宫女宦官们走出了紫晶阁。
段虎并不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因为他引起了一场争论,他现在非常悠闲的看着这份战报,之后问道:“丁先生,你说南齐是否真的要将洪峰闲置在帝陵呢?”
“属下认为否!”丁喜轻抚长须,淡然道:“从将洪峰发配到帝陵这件事来看,南齐君主定然是一位贤明之君,对洪峰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段虎好奇的问道:“此话从何说起,莫非被削职为奴还是好事不成?”
“此事并非如此肤浅。”丁喜摇摇手,笑道:“将军请想想看,若洪峰继续待在朝堂之上,定然会与南齐朝廷其他官员起冲突,最后激烈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去守陵来得轻松,这样一来,既可以平息百姓的怒火,又可以缓解朝臣间的矛盾,最主要的是可以保护好洪峰。”
段虎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时,吴兴武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行到段虎跟前,行礼道:“将军,请您给我评评理!”
“发生了什么事?”段虎眉头轻挑,问道。
“属下巡视武安城境内,维护治安,”吴兴武娓娓说道:“后来我去到白马岭巡视,却见到张全义那厮将来自巴陵的灾民阻挡在寨门之外,不顾他们的死活。属下一时气不过,想要打开寨门,却被张全义看见,他不但不帮忙,反而派人将属下赶走,并让属下不得踏入白马岭半步,否则便要将属下乱箭穿心……”
丁喜笑了小,道:“吴管带,你们可知到白马岭的规矩?”
吴兴武摇了摇头道:“不知。”
丁喜解释道:“白马岭乃是军事咽喉,未有白马岭守将与武安城城守同时下令,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寨门,违反者,以谋逆罪论处,这可是个诛九族的重罪呀!”
“莫非就看着那些百姓白白饿死吗?”吴兴武触景生情,想起了自己的过往,焦急下跪求道:“属下斗胆!恳求将军放他们进来,给他们这些人一条活路。”
段虎淡淡一笑,说道:“你无须求我,你只要告诉我,我将他们放进来后,下一步要怎样做?”
“这……”吴兴武想了想,说道:“可以开仓放粮。”
丁喜从架子上的书卷中取出一本帐簿,摊开指着一处数字,说道:“武安城的官仓已经被南齐军给扳动空了,连颗粟都没有,又何况是米呢?”
“那……”吴兴武挠着头,声音越说越小,道:“那把军中的余粮拿出一点来……或许……”
“军中余粮不多,”丁喜打断道:“那些军粮刚刚够我们和降卒半月之用,何况白马岭外人数众多,军中那点粮食又怎么够用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吴兴武急恼道:“莫非你们要看着他们全都饿死吗?你们还是人吗?”
“放肆!”段虎站起了来,威势袭人,一掌将文案拍碎,喝道:“胆敢对本将军如此说话,吴兴武,你活够了是吗?”
丁喜连忙下跪,惶恐道:“将军息怒!”
“将军息怒!”吴兴武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忙下跪解释道:“兴武并非咒骂将军,只是心急如焚才会说这些混帐话!望将军责罚!”
“不必了!你也是救人心切,我不怪你!”段虎坐回椅子上,盯了吴兴武一会儿,道:“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会处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李昊一起训练步卒,等我的封赏下来之后,我就会去求蒙公让我们扞死营独立出来,自成一军,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和别人争斗的本钱了!”
“可……”吴兴武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到段虎眉头逐渐紧锁,眼中杀气慢慢浮现,立刻行礼道:“属下明白,定然不负将军所托,将那些兵卒训练得各个都跟我们扞死军士一样。”
段虎点了点头,吩咐道:“明白了就好,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