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戒指是素圈,什么花样都没有,但半面都裹着血迹,铁锈般的腥味隐隐散发出来,有点冲。
没沾上血的半截戒面很亮,在灯光映射下,隐约反照着人影。
那本该只有闻时和周煦,可他们两人模糊的影子背后还有一张脸,披着及肩长发。
那张人脸朝前伸过来,五官慢慢放大。从模糊不清的白脸长发,到能看清窟窿似的两只眼睛,窟窿还汩汩往下淌血。
周煦吓疯了,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猛地回头——
却见张碧灵凑在他身后。
“操啊,你他妈谁?!”周煦惊恐地问。
张碧灵:“……”
“我是你妈。”张碧灵平时挺温和有礼的,但对着熊儿子似乎实在温和不起来,“你皮痒了是吧?”
周煦被刚刚那一下吓得够呛,半天没缓过来,看他亲妈怎么看怎么诡异。他慌不择路地退了几步,连滚带爬地找了个人搂着。
抖了半天,才发现他搂的是夏樵。
夏樵一边跟他一起抖,一边说:“你怎么好像胆子比我还小?”
“呸!放你妈的屁。”周煦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撒开手。
张碧灵指着他:“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周煦梗着脖子没吭声,犟归犟,脸倒是煞白一片,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吓狠了。
说话间,抱着垃圾桶的老太太终于抬起头。
她抚着心口,靠在墙上,轻声咕哝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没事,没事……一定是不小心,不小心……我得、我得捡了送下去。”
这番话听得众人有些纳闷。
老太太念叨了一会儿才睁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手帕。
她扫了戒指一眼,速度快到根本没看清。然后便撇开脸,在脚边摸索片刻,隔着手帕把戒指捡起来,裹得严严实实,好像多看一眼都不行。
她站起身,抓起门边的尖钩,“当当”杵着地,步履拖沓地朝某处走。
闻时当然跟着她。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后面一串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大的小的所有人全跟来了,连那些被困了好几天的人都不例外。
“你们不怕?”他问。
“老太太还好。”格子纹男生说,“她自己好像都被吓死了,就没那么可怕了。而且……”
而且不知怎么回事,他好像好奇心突然变得很旺盛,特别想跟着老太太。
老太太在某个角落停下。
那是一架老旧的直梯,老太太伸手摁了键,电梯咣当咣当地响起来。
电梯金属门上印着众人的影子,每个都扭曲变形,被拉得很长,显得面容陌生。
周煦心有余悸,觉得谁都很诡异,总忍不住回头看背后。
胆小鬼最忌讳扎堆。
夏樵受他影响,也疑神疑鬼,感觉其他人眼神都是死气沉沉的,盯着电梯的模样直勾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