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题宽泛而充满延续性,从两个人一起念过书的学校(木木先是跳级而后硕博连读,所以她年龄比安凯瑞小却比安凯瑞有更长的任职时间,准确意义上讲,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一起念过书
)一直说到他们之间‘美好’的第一次邂逅。
木木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却在思考着听了个全盘的穆远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安凯瑞切成碎碎,毕竟安凯瑞那在穆远面前不足5的战斗力,真的就是一坨渣渣。
不过穆远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木木和安凯瑞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谁也不认识,只是在这里吹风装雕塑的。
安凯瑞觉得木木这种态度非常能够说明问题。虽然自己的女朋友甩了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但是,前女友依旧爱着自己,两个人彼此错过,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这样浪漫的情节能够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一样觉得很美好。
安凯瑞的话题已经从他们之间美好的邂逅转移到了两个人共同的事业,相似的兴趣爱好(天知道木木热爱搜集骨骼和人体标本的爱好和安凯瑞喜爱看马桶台泡沫剧的爱好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安凯瑞还在期间轻描淡写地将他在民政局里的劈腿行为一笔带过,概括为一个挟误会’。
人们常说物极必反,木木被安凯瑞这渣到了极致的行为和思维打败了,败到连愤怒都没有,只剩下了满心的好奇,到底穆远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到了现在为止,穆远都是沉默地站在两个人的身后装雕塑的。
安凯瑞絮絮叨叨地说了将近半个钟头,最后口干舌燥地停下来喘口气。
一切都很美好,如果木木的表情能够配合一点,表现出一
点感动什么的话,这个世界也就圆。满了。不过,鉴于木木一向脸上除了阴笑冷笑外就没有什么正常的表情,安凯瑞也就不对木木做
过多的要求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气氛也很美好,安凯瑞觉得这是一个表白自己心意的绝好机会。
哦哦,安凯瑞四下一看,发现了冷着脸站在自己旁边当街雕的穆远,他皱了皱眉。毕竟来说,表白这种事情,是不太适合周围还有很多闲杂人等,尤其是穆远这样,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我很不良,我是坏人气息的‘闲杂人等’。
安凯瑞四下搜索,试图找出一个新的地方,方便两人继续这个话题,但是,校门口这一亩三分地儿,左边是嘈杂的夜市小吃,不时还有臭豆腐优雅的气味和小贩们不断重复的大喇叭“三件10
块”的囔囔,脑子抽了的人才会过去。右边是一水的大排档,聚餐的,喝小酒的学生们举着啤酒瓶子high翻天,摇骰子,划拳声此起彼伏,热闹到爆,到那,别说谈情说爱了,就是说话,都得扯着嗓子。
安凯瑞忧郁了……就这么一点风水宝地,却杵着这么一颗闪闪发亮的灯泡,他憋屈。
虽然他还是恐惧于穆远那黑社会的外形和挺拔高大的身躯,但是,在女友面前,怎么都得Man一点不是?再说了,要是带着木木离开,气氛就冷了,他这一切都白说了,还得从头酝酿气氛。
于是,安凯瑞鼓起勇气,对身边的穆远说:
“嘿。哥们,等人呢?”
穆远没有看他,只是点点头。
安凯瑞又说:
“哥们,你这是等谁呢?那啥,能挪个地儿等不?我有些话想跟我女朋友说。”虽然他对穆远并没有印象,但是他还是刻意省略去了‘前’这个定语。因为对方完全可能是在等女朋友,他不想在这个陌生人面前跌份儿。可是……眼前这个黑社会样子的家伙的女朋友也是F大的?不可能吧,大概只是F大保洁员?食堂大妈?开水房大妈?
穆远没有动作,也没有理会,倒是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安凯瑞以为穆远这是要离开,于是赶紧趁热打铁,上前一步,深情款款地对木木说;
“木木,我们从头开始吧。”
说着就想要再次握住木木的爪子。
结果,他就看见那个街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
女友的身后,然后把搭在手上的外套取下来披在木木的肩上,比他更早一步握住了木木的手。
就在安凯瑞惊讶得就要瞪掉了眼珠子的时候,穆远熟练地接过木木手上的挎包,然后默默地说了他今晚的第一句话:
“等媳妇。”
有俗语云: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