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轻笑一声,笑声如同玉铃儿一般爽朗清脆。
城主不明所以,问道:“女郎笑什么。”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茶杯也放了下来。
杨毓笑着,目光如同宝石一般闪着亮光道:“城主分明早就可杀了那厮,何必等到今日?”
城主捋捋美髯,意味深长道:“我能为我儿报仇,却不会做陷害之事,连累他的家人。可是单单杀了那厮,又不足以慰我儿在天之灵。”
:“嗯。”杨毓赞同的点点头,就像一个懂事的小孩似的。
:“女郎懂了?”城主不禁挑眉,心中有些赞叹这女孩的聪慧。
杨毓微笑着,却让人看不透,她狡黠的道:“城主所言极坦白。”
:“哦。”城主微笑,又看向广场。
单单杀了卢器,卢家还是卢家,可是他只是拖着行刑的时间,便将整个卢府拖垮。看着哭声、骂声一片的广场,卢公与卢夫人的衣着已经与庶民一般无二了,似卢公的个性,但凡家中能够购置华衣,也断断不会穿那种衣裳出门的,杨毓不禁抬眼看向眼前的城主心中暗暗佩服。
:“行刑!”广场上的官差高呼一声,刽子手高举闪着森森寒光的砍头刀。
:“啊!”一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呼喊,卢夫人晕倒在地,下身散出一股腥臊。
手起刀落,一颗头颅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人群中出一声惊呼,接着,是阵阵欢喜的高呼。
:“哈。”城主出一声释然的轻笑,原本紧握的双拳,终于放松。
人群中这时有个青年连滚带爬,衣衫不整的自人群中跑出来。
卢公一见他,愤恨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青年应声脚下不稳,倒在地上。
卢公痛哭道:“你大兄今日行刑!你竟然还彻夜赌博!你是要气死我吗!”
卢柬微微抬起头,看向那身分离的尸体,眼中竟是释然一片,似乎终于等到死讯了,让他很高兴。
卢公痛哭,索性坐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似乎瞬间老了数年。
杨毓收回目光,淡淡的饮了一口茶,微笑着道:“城主大人,阿毓告退。”
城主挑挑眉:“女郎不是在此等晚上看花灯?若等到晚上再来,就无如此视野开阔的好位置了。”
杨毓微笑着,脸上的笑容尽是畅快道:“不了,乐事一日一件足矣,多了,便物极必反了。”
城主抿抿唇,却是爽朗的大笑:“那女郎慢行。”
杨毓吩咐静墨去结了茶钱,对城主俯身施礼道:“城主尽情畅饮,阿毓告退。”
:“好。”城主微笑着抿了口茶,目光深远的看着杨毓离去的背影。他很喜欢杨毓这个女郎,不是因为她美貌艳丽,不是因为她英勇,而是因为她的聪明。他喜欢聪明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摇摇头,扬唇而笑,有什么关系呢?他饮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轻声叹口气,只因想起自己那鲜衣怒马恣意青春的儿子,终于报仇了。
他的目光又看向广场中哭着、闹着、吵着的卢家几人,唇角的笑容冷漠而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