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见我面色不对,也不敢再多说一言,忙躬身退到了一旁。
喜玫端着托盘,望了殿内一眼,又望了望我,犹豫道:“娘娘?”
我冷冷一笑:“拿去倒掉!”
进了门,魏璧正坐在书桌后端详着我写的字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灵儿,”他抬起头,促狭地望着我,“你煮的面呢,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我置若罔闻:“说的好,你果真是等不及了!”
“你在说什么!”他皱了皱眉,扫了我几眼:“好好的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说你和突厥大汗的协议暂时延长,我信你,可是现在你竟然把顺妃搬到海棠宫,你可真是等不及美人入怀了呢!”我冷笑着望着他,“把一门心思想置我于死地的蛇蝎美人安排在离我咫尺之近的海棠宫,你安的什么心?”
他双手撑在书桌上,低头沉思片刻,复又抬眼望向我,语气平静:“我说过,只是权宜之计,邻国皆知我和突厥公主的联姻,朝臣也知她的存在,我再这么一直藏着她,实是不合规制。”
“所以你就一直骗我?”我怒火中烧,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先是骗我说她回突厥了,然后又骗我说协议暂时延长,我倒是想问问你,哪天等你跟她把孩子生出来,你打算怎么骗我?”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修长的手指紧紧地压在了书桌的边缘:“她不可能怀上我的子嗣。”
我不无嘲讽地望着他:“我懂,只享受、不负责,宫里的太医那么多,一剂避子汤就万事无忧了!”
他咬牙:“你说的过分了!”
“我过分?”我冷笑,向前走了两步,逼近他:“她在旧都城中对我下毒,她在京城郊外将我推下悬崖,她还让人唆使高密去
向魏端方告密,我一次又一次险些死在她手中,你竟然还说我过分?”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愧疚,语气一瞬间温软了下来:“灵儿,你相信我,我保证以后她绝不会再害到你半分!”
“你保证?”我不置可否地笑着摇头,“你凭什么保证?”
“凭我现在是皇帝,”他望着我,语气里已是含了怒意,“灵儿,你说我处心积虑,你说我绞尽脑汁,你以为我为什么想当皇帝?只有当了皇帝,我才能铲除一切威胁,才能保证你的安全,才能保证你我再也不分离。”
“为此,我可以等、可以忍、可是灵儿,你为什么就不肯为了我退让一步?”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你曾经说过,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要彼此包容,你忘了吗?”
我平静地注视着他:“是的,我说过,可是包容不等于纵容,你一次又一次的让我失望,我已经累了、倦了,我不会再相信你。”
“你想怎样?”他不动声色地望着我,眸心似有火花。
“你让我走,”我叹了口气,转脸望向窗外,“你不会为了我退让,我也不会为了你退让,既然如此,再僵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能,”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除非我死。”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的手在颤抖,似乎在压抑着全身的怒气。
“皇后娘娘!”
“顺妃娘娘,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里面呢!”
阿娅公主和陈公公一前一后地闯了进来,魏璧冷冷地扫了陈公公一眼,陈公公忙低头哈腰地退了出去,又摆着手把门外的内侍宫女赶得远远的。
“皇上,您也在,”阿娅公主微微一笑,低头行了礼,打量了我几眼,忽然冲着门外道:“快搬进来!”
她来的蹊跷,我和魏璧又刚刚激烈争吵过,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望着几个宫女抱了盒子进来,打开来,却是人参鹿茸等各类补品。
“顺妃,”魏璧面色沉沉地望着她,语气极不客气,“你来干什么?”
阿娅公主淡淡一笑:“皇上,妾身听说皇后娘娘连日来身子不好,所以特意备了补品来送给娘娘。”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地拿起一支人参,缓缓道:“娘娘无须担心,什么宫寒体弱、难以有孕,不过是医者故意夸大其词,好好调理一番,自然无碍!”
“你说什么?”魏璧倏地站起了身,咬着牙道:“你说皇后宫寒体弱、难以有孕?”
我一听顿觉不妙,阿娅公主来者不善,恐怕又是给我下套的。
早些年自从任祎给我诊治出宫寒难孕的病症后,我一来眷恋现代暂时不想怀孕生子,二来随着魏璧到处奔波、生活不稳,也实在不适应怀孕生子,所以一时压住了此事,不曾向他提起过,可是阿娅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慌乱之下,我强作镇定,冷斥一声:“顺妃,你不要胡言乱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