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叹了口气道:“司马大侠,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司马青庄容道:“不,这正是要讲道理的时候,如果大家只是在内心里反对卫天风,却又希望能置身事外,把维护道义当作是别人的事,那是他的自由,但我司马青不想交这种朋友。”
秦刚也为之默然了,司马青朝铁钵和尚点点头道:“大和尚,今天这场架打不起来了,我们能否把时间挪后两天,改在后天到天风居去一作了断。”
铁钵和尚怔然道:“什么,你还是要找我一战?”
司马青庄容道:“不错,这一战绝不可免,但是现在我不想说明为什么,到了后天,你自然会明白的。”
铁钵和尚刚要开口,司马青道:“在这两天你也没空,因为你给那些朋友惹下了麻烦,必须由你去解决,在这两天内,别让人去找他们的麻烦,目前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因为你的武功学自十大天魔,在十大天魔没有正式重出武林前,你代表了十大天魔,卫天风的人至少不愿意在这两天里对你怎么样的。”
铁钵和尚这才明白了道:“和尚受教,和尚这就去知会吴海狮一声。”
司马青笑笑道:“知会是没有用的,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麻烦你多费点心,看牢他们的人,麻子,你去通知诸朋好友,就说我司马青仓猝娶亲,没来得及请大家喝喜酒,既然大家赶来了,我就不能小气,从现在开始,我在住的客栈里摆流水席,一直闹到后天早上为止,
麻子,你是总招待,负责替我拉客人,一个也不准少,不肯来的你就揍人。”
柳麻子知道这是司马青要把那些朋友集中在一起,免得受到天风堡的暗算,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刚才那一闹,很多人都现了形迹,也唯有这个办法了,于是他也一笑,拍着手道:“行,司马大相公跟上官大小姐的喜酒是难得吃到的,而且也没有第二回了,麻子一定负责,弄得热热闹闹的,只不过揍人的事麻子不行,我带个打手去,和尚,走!”
铁钵和尚愕然道:“你要洒家跟着你去当打手?”
“当然是你,因为有些憋憋扭扭的家伙都是你的朋友,要他们规规矩矩地喝喜酒,他们恐阳不肯来,漏子是你惹出来的,当然也该由你………”
司马青笑道:“不,大和尚另有要公,他是出家人,像这种大鱼大肉的酒席请他太罪过,我会在门口替他设个静室。”
铁钵和尚瞪起眼道:“那又干什么了?”
“收礼,知客,什么样的朋友送什么礼,该如何接待你自己瞧着办,该荤的荤,该素的素。”
铁钵和尚还是不懂,柳麻子却懂了笑,道:“不错!这差使非你干不可,喜酒不能挑客人,万一有天风堡的狗腿子夹着尾巴来凑热闹,全仗你去接待了。”
铁钵和尚知道这工作是该自己干,但是他心里面又不服气,强着嘴道:“和尚该怎么做,和尚自己有分寸,凭什么要听你们的。”
柳麻子老气横秋地道:“凭你跟那些兔崽子们有交情,打过交道,也凭你自己不能自主,叫人坑过所以才由我们替你安排。”
铁钵和尚输在理上,却不肯屈在口上,一瞪眼刚要发作,上官红却笑着道:“大和尚,看在我把你那双臭泥脚洗净的份上,再大的委屈你也只有受了。”
这句话此什么都灵,铁钵和尚满天的火气都消了下去,肃然合十恭身道:“是,女菩萨的吩咐,贫僧不敢不遵。”
低头默默退过一边,柳麻子笑道:“司马大奶奶,到底是人长得漂亮占便宜,麻子跟他多年的交情,叫他办点事这秃子竟然推三阻四,你只要一句话,他就乖乖的像孙子一样了。”
上官红笑道:“麻子,你再胡说八道,姑奶奶就借了和尚那口铁钵来洗脚,然后罚你把洗脚水喝下去。”
柳麻子怔住了,他没想到一向以端淑严谨出名的上官红,会跟他开上这个玩笑,可是那些跟着来的江南武林群豪却对上官红的这番言谈大生好感,他们之所以不拘形迹,自甘隐名,就是怕虚名礼俗所拘,上官红以武林盟主的女儿与武林第一美人的身份,居然能不拘小节,跟他们打成一片,尤其使他们有知己之感,于是在哄然大笑声中,一个像巨灵神的大汉首先叫道:“好!好!柳麻子这张臭嘴今天可洗干净了,走!走!大家抓他喝洗脚水去,司马青跟上官红的喜酒可以不吃,柳麻子喝司马夫人的洗脚水却不能不看。”
司马青提出那个邀请只感到太冒昧,因为那些朋友的脾气很古怪,他们不远千里而来为司马青助拳,有的固然有交情,有的却全为道义,甚至于司马青的面都没见过,司马青邀大家到客栈中,固然是一片好意,那些怪人却未必领情,所以他才跟柳麻子以开玩笑的方式提出,想不到却被上官红顺利地解决了。
说话那个大汉叫大铁锤,是个铁匠,以打铁为业,他的腰上整天别着一柄大铁锤,重有八十一斤,锤头锤柄都是铁的,柄长五尺四寸,锤头大的像窟瓜,是一柄重家伙,但是他拿在手中却轻巧无比,有人见他一锤砸碎万斤巨石,也有人见他在酒馆里用铁锤来剥花生,抓起一枚花生放在桌上,轻轻一锤下去,花生壳一裂两半,十分整齐,绝没有一枚花生壳会碎掉。
这家伙脾气又坏又怪,也像把铁锤似的,动不动找人打拼命,人见人愁,但是却不出名,因为有名气的人不屑于跟他理论,手脚稀松的人看他运锤的熟练,不敢去跟他结怨,因此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在金陵市井八怪中,他跟柳麻子都被人目为一怪,柳麻子是一张嘴臭,他则是人臭脾气臭,现在这个臭家伙居然开口说话,可见上官红在这批市井游侠中的地位不同凡响,因此还有些不愿意凑热闹的人,也都身不由主地涌向了闻人杰的集贤客栈,闹哄哄的一下子就把酒楼座位坐满了,形形式式,各种的人都有。
司马青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不过这次来的人却都是真正的江湖豪杰,底子差不多全摸清楚了。
司马青声明摆的是流水席,客人来了坐下就吃,吃完了就走,抹抹嘴,不必掏一个子儿,开销全是主人的。
闻人杰当然不在乎这点花费,而且他也早就作了准备,因为大批的江湖人涌到,拥聚长辛店,多半是为了支持司马青而来的,当然也有天风堡的爪牙,只是他们不会进这家店,闻人杰已经向司马青提出请他们住进店理来,司马青则为了尊重那些人的自由,没有勉强而已。
现在由于情势的突变,把大家都集了来,闻人杰尤其显得兴奋,因为他的基业就是毁在卫天风手里,他在这儿开设这家酒楼兼客栈,为的是斗一斗天风堡,店中的伙计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忠心部属弟兄,人手不怕不足。来的客人越多,就是他们的助力越大,招待起来也特别起劲。
除了司马青与上官红燕居的独院外,所有的客房全都开放了,方便那些客人们吃饱了休息。
集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