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日所定的规制,邑两万户为大国,置上中下三军共五千人,邑万户为次国,置上中下三军共三千人,邑五千户为小国,置上中下三军共千五百人,以安藩王,天下有其爵者,竟然多达二十余位,先帝当初是担心大晋重蹈魏朝的覆辙,靠分封诸王来拱卫天子,殊不知留下的隐患更甚于魏朝。”周处酒到兴头,忧愤之情形于色。
“何以说忧患更甚于魏朝?还请周兄赐教。”杨柯问道。
“要害处有二,轻者藩王拥兵自重,先帝在日,尚有节制,先帝去后,天下藩王哪个不是越矩行事,汝南王司马亮、楚王司马玮、赵王司马伦、齐王司马冏、长沙王司马乂、cd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东海王司马越,个个都是扩军整备,以武犯禁,已经平复的和未现端倪的,后患无穷。往重了说,养兵就得有财,有财就得有土,藩王大肆圈占民田,百姓流离失所,豪强乘机借势盘剥地方,长此以往,民无可耕之地,必将流民遍于野,古往今来都是乱世的先兆啊。”
杨柯淡淡的一笑:“周兄莫不是危言耸听了吗?小小流民,何至于此?”
“敢问休烈兄,何为国之本?”周处反问了一句。
“当然是军队了。”
“非也”周处摇摇头:“始皇帝兵峰所向,天下归于一统,无人可以抗衡,为何亡于二世?”
杨柯试探性的看着周处:“那就是门阀士族?治理天下还是要靠他们啊。”
周处哈哈笑道:“果真如此的话,何以四大士族只存其三。”
杨柯也大笑道:“不打哑谜了,在下诚心请教周兄的高论。”
“民为国之本也。”周处神情坚毅,斩钉截铁的回答。
杨柯举起酒杯:“满朝文武,衮衮诸公,唯周兄你真知灼见,敢为民请命,周兄这句民为国之本比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的圣人之言更来得透彻,当浮一大白。”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杨柯吩咐一旁的黑七道:“打开大门,请周兄看看吧。”
黑七推开了大门,只见大门之外,黑压压的跪倒了一地百姓,为的就是秦九父女二人,举着一片诉状。
“周兄曾迁任御史中丞,纠劾对象不避权贵,以仗义执言,敢于公断著称,不避权贵,不惧王侯,方今天下,门阀豪强、各路藩王圈地成风,朝廷决意要刹住这股风,让天下百姓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百姓不再沦为流民,就要拿这个梁王开刀,干成了青史留名,干不成我杨柯陪着周兄一起掉脑袋,周兄敢不敢接这个千金重担?”杨柯神情肃穆的看着周处。
周处一言不,缓缓的步出了大厅,走到了跪伏余地的百姓面前,伸手拿起了秦九手中高举的诉状:“各位乡亲请起吧,你们的诉状我都受了,自明日起,我在府衙之中审理豪强圈地的案子,大家都可以前来,一定还大家伙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