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深,一半亮,连带着眼瞳颜色也变浅了。
今天的他穿白衬衫,但熨得并不平整。两只袖管胡乱挽起,半高不低,像刚下乡回来似的。
程策看到他手腕上有晒痕,脖子也是。
由于皮肤变黑的关系,那口牙更白了,笑起来明晃晃,几乎在发光。
这具身体对程策来说,是有些陌生。
从前每个月都见面的老朋友,隔了好些日子,他觉得赵慈身上,忽然多出一股野味。
压不下,拴不住的那种张狂。
赵慈说自己这几天都在鸡头山,陪着二哥叁哥搞活动。程策嗯了一声,没多嘴问活动具体是什么内容。
“大程,你瘦了不少。”
“你也是。”
赵慈依然在笑。
“对了,什么时候带我参观你俩的婚房?装修完了,一直想去瞧瞧。”
程策看他,再看表。
“其实今天就行,瞧完了,晚上我请你吃烧烤。”
“。。。。。。喔,明天怎么样,你有空吗?今晚我有约会。”
“约会?”
“二哥给介绍的,讲好一起吃个饭,逛逛街。”
“。。。。。。你要开始谈朋友了。”
“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成不成,反正他们让我试试。”
赵慈向后靠在椅背上。
程策将双手交握,两根拇指绕着打转,正反,转啊转。
“晚上跟人约会,你午饭点韭菜馅的。”
“大程,不要看不起韭菜,这东西杀菌。”
赵慈指指餐牌。
“一会儿我再来个糖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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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挥别程策后,赵慈依照家人指示,整了整衣装,顶着大太阳,徒步赶赴约会现场。
他一顿好走,逛公园,看市集,挤来挤去,把身体蒸透了。
最后,他掐分掐秒,于六点整跟女孩接上了头。
虽说那是陈站长的远房侄女,但两边人都事先打过招呼,说勿要有心理包袱,行就行,不行就再见。
千万别强扭不甜的瓜。
“哥,你放心,我一定超额完成任务。”
“这就对了,你多跟她谈谈文艺的东西,越飘忽越好。”
“为什么要飘忽,脚踏实地不好么。”
“你念的什么大学,咱们心里有数,怕你一谈实在的东西就露怯。阿慈,我主要是担心她嫌你文化水平低。”
“哥,总之我少说话,多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