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镜辞吃了一惊,也没听清江忱予问了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接着江忱予就放开了他的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继续剥荔枝。
朱镜辞觉得自己指尖麻痒痒的,不知道是因为荔枝凹凸不平的表面,还是因为江忱予刚刚碰过。
今天的江忱予很不一样,美好的像一场梦境。原来江忱予想要对人好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朱镜辞想,真要命,幸好他没有追过别人。光是想象谁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江忱予,他就要嫉妒得发疯了。
江忱予剥荔枝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把满满一盒荔枝果肉又推到他面前。荔枝很漂亮,圆润饱满,果肉晶莹剔透,看起来充盈多汁。
“你先吃。”朱镜辞又把盒子推回去。
“我去洗下手,刚剥了壳不太干净。”江忱予示意他先吃,自己准备起身出去。
鬼使神差地,朱镜辞伸手拉住了他,另一只手拿了一颗荔枝抵到他嘴边,“你先尝尝呀。”
江忱予看了一眼嘴边的荔枝,又打量了下对面人突然变红的脸,垂下眼睫,张口把荔枝含到了嘴里,嘴唇在朱镜辞的指尖不经意地蹭了一下。
朱镜辞仿佛触电一样缩回手去。作出这样亲密动作的是他,忍不住退缩的也是他。
他看着江忱予走出门去,背影逐渐隐没。观察了一下周围人,没人注意到自己,然后很小幅度地举起刚刚被触碰到的指尖,用舌尖碰了碰。很甜,他想,原来江忱予也是甜的。
在剩下的整个上午,朱镜辞都处于一种神思恍惚的状态。中午三人去吃麻辣香锅,江忱予给他点了杯桂花酒酿奶茶,他甚至都没喝两口。
他想到那个间接的吻,就感到脸颊发烫,身上也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忍不住谴责自己的不争气,还没有真的碰到,自己就成了这样。万一,他暗搓搓想,万一以后真的碰到了,自己岂不是要被亲晕过去。
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用余光偷偷地看江忱予,看他削薄的唇,唇色浅淡,让人忍不住想做些什么,好染些颜色上去。
看着看着就出了神,目光越来越直白,没注意到身边人的耳根红了一片。
第12章酒酿圆子
事实证明,那些发热、没有力气的身体反应,并不仅仅归因于江忱予,更重要的原因是朱镜辞真的发烧了。
他的心绪密密地被江忱予占据着,以至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生病的事实。直到晚饭时候,江忱予注意到他通红的脸颊和泛着水雾的双眼,才发觉了他的异常。他伸出手背去试朱镜辞的额头,温度烫手。
朱镜辞烧得迷迷糊糊,很听话地坐在那里,任江忱予摆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带着十足的信任和依赖,像是乖乖被揉下巴的小狗。
江忱予受不住他这样的眼神,伸出手,用掌心虚虚地遮住他的眼睛,柔声说,“你生病了,等我一下,我去和老师请假,然后送你回家。”
他感觉到朱镜辞毛茸茸的睫毛在手心微微颤抖着。后者眨了眨眼睛,眼睫很轻地从江忱予的掌心划过,麻麻痒痒的。然后用很乖的声音回答,“好。”
江忱予找老师请了假,带着朱镜辞先打车去了医院。医生量了量体温,38度多一点,不算太高。于是便没有安排打点滴,只是开了些退烧药,嘱咐他们回家吃过药好好休息。
从诊室出来之后,江忱予让朱镜辞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自己拿出手机准备叫出租车。
朱镜辞有些不好意思,他仰头看着江忱予说,“你回去上课吧,已经耽误你很多时间了,我自己回家就行。”
“你还在生着病。”江忱予皱了皱眉,不赞同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就自己回家了,肯定不会走丢的。”朱镜辞连忙保证。他这样的角度看江忱予,只能瞧见对方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和干净利落的下颌线。
江忱予收起手机,走近,微微俯下身,揉了揉朱镜辞的发顶,看着他圆圆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但我会担心。”
知道你很厉害,知道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但还是会心疼,会不舍得让你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从不忍心开始的。
朱镜辞怔怔地看着江忱予,似乎是要花费时间接收这句话。江忱予很有耐心地看着他。
停了一会,他朝前凑了凑身子,伸手搂住了江忱予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声音闷闷地传来,“那你要多心疼我一点。”
江忱予停了片刻,把手放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揉了揉,很温柔地答应道,“好。”
朱镜辞的家在很短的时间内再次迎来访客,还是同一个人,这着实是很罕见的事情。江小猪正在布艺沙发上哧啦哧啦磨爪子,听到开门声迅速地窜到窝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表现得乖巧且无辜,仿佛沙发上的案发现场和自己毫无关系。
江忱予没遇到过这么有演技的猫,走上前两步把它从窝里拎出来,捏了捏它圆圆的猫脸,“在做坏事?”
江小猪在他手里挣扎着,愤怒地哈气。江忱予把它搁在地上后,它不服气地抬头打量来人,认出来是自己阔别了一天的老父亲后,才放下了警惕,开始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发出了很娇气的咪呜声。江忱予和朱镜辞去卧室,它也锲而不舍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