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紧他的衣袖,冲他甜甜一笑,“从凤仪宫出来,一直未发一言,现在你终于肯理我了?”
奕槿放开我,口气温和中却带了薄责:“你终于肯说实话了,不入东宫,是担心我无法保你周全吗?”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但是无可否认,我的确存了这般的心思,“颜颜既已允诺,是真心诚意想与槿在一起。”
这句话令他略有动容,从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极少说过有关于他倾心相许的话。
奕槿叹道:“颜颜真是个小人精儿,将你托在母后身边,也是最放心的办法了,谁让母后这株树比我更庇荫。”
我嗔怒道:“你这是在夸颜颜‘小人’吗?”
奕槿浅笑颔首:“不是吗?我觉得‘人精儿’配颜颜再合适不过。”
我们明渠走去,沿途湖面波光潋滟,青草芊绵,一些容颜俏丽明艳,穿红着绿的宫女正放着风筝,嬉戏打闹、欢歌笑语随风而至。
“颜颜。”奕槿欲回头与我讲话,我只觉得头顶黑影一晃,有什么东西冲我直落下来。
我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护住头顶,奕槿眼疾手快,已用随身而戴的玉箫将那东西打落。
“没事吧?”奕槿问我。
我看见那个黑影竟是一只精美绝伦的蛱蝶纸鸢,色泽艳丽,做工精巧,只是一根主骨已被奕槿的玉箫打断,蛱蝶长长的两根尾羽委靡地拖在地上。
“唉。”奕槿抚着我的额头,戏谑笑道:“看来,颜颜今日十分的背运,我们还是回去吧,在明渠之上,若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我还要费力地捞你上来。”
“怎会。”我紧紧握住他手,“若是下去了,也拉着你。”
一个宫人的声音传来,“我明明看见风筝掉在这处了。”
俄而,一群宫女簇着一名容貌娇妍的十五、六的少女而来,那少女身段玲珑,头戴金钗,身着碧色绣金线小袄,下着水绿色轻纱罗裙,越发窈窕多姿,待她走近细看,正是皇后的端雩公主。
“公主,风筝在那里。”
一个宫人小步跑过去将蛱蝶捡了起来,失声叫道:“啊,公主,风筝的主骨断了。”
“是吗?怎么断了?”端雩问道。
太子殿下就立于眼前,端雩却不赶紧行礼,只先顾着她的风筝,看来宫人常言传端雩公主任性刁蛮,看来是不假了。
奕槿丝毫不介意端雩的无礼,已一个兄长的温和浅笑道:“九妹,皇兄有一段日子未见你了,一切可好。”
端雩并不还礼,接过宫人递来的破损风筝,看着断成两截的主骨,带了恼怒,怪他道:“不好不好,皇兄一来就弄破了我的风筝,让我如何好?”
奕槿依然神色恬淡,又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个妹妹。
奕槿身侧的大侍从乾天上前道:“公主,幸好这风筝是你的,否则冲撞了太子殿下,若是那个不懂规矩的宫人的,早该拿下问罪了。”乾天有意回避是我,而指向奕槿。
端雩俏丽的小脸上满是不服,可还是向奕槿行了礼。
奕槿示意她起来后,说道:“的确是皇兄不对了,我立即让宫人连夜赶制几只精美的风筝,送到你宫中赔罪怎样。”
“好,皇兄可不能抵赖。”端雩顿时喜笑颜开,不再追究了。
这时她才从对风筝的关注中,转移到太子身边还立着一个我,此时奕槿还握着我的手。
我立即屈膝行礼,顺势挣脱奕槿的手,在此刻我的身份已是颜宫人。
“颜卿参见公主。”
端雩似乎并不关注我与太子如何,为什么会与他一起出现在宫中,只是直直地看我,许久,等到奕槿示意,才令我起身。
“颜卿,一年未见了,你比以前更加美丽了。”端雩道,“我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你进宫觐见,是吗?”
我本想顺着她的话,也赞一句,公主容颜也胜往昔,不想她又突然转移话题,只能硬着头皮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