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怪不料业已现露形踪,其实当她纵下金鞭崖头之时,已经看到金鞭崖洞之中有灯光外泄,但她也十分小心,是故宁舍近处而扑向远地,在飞纵约已三里之后,不远处左斜方,有户山居人家,木栅环绕墙,透出一丝灯光,老女怪毫不考虑拥身扑上栅墙,翻纵于这户人家的院落之中,
后面追蹑不舍的穆印,此时却已看清黑影正是天山双残之一的老女怪,不由猛地止步,剑眉一挑沉思是否应当犯险前往,老女怪虽说曾被穆印斩断一臂,但以穆印本身功力火候来说,却差老女怪甚多,今夜单身追蹑至此,初不料正是久索未得消息的老女怪,倘若冒险前进,势必双方碰头,那时老女怪固有前鉴,搏斗起来即将施展全力,穆印深知那冒时自己必陷危境!
不过穆印看出老女怪的意图所在,自己身为侠义之士,焉能目睹老女怪惨残人命而不管不问,穆印沉思多时,决定即便必死,今夜亦断然不容老女怪如愿,因之猛一顿足飞扑上了木栅!
老女怪此时业已失去了踪影,穆印不由焦急难安,但是虏中却又不象已遭事故的样子,穆印随即静心窥听,发觉老女怪竟然藏于房后尚未出手,穆印随即悄悄绕奔房后,果然,老女怪正俯身探首隔着点破的窗纸,向室内窥探动静!
穆印目睹此情,不由暗皱眉头目忖道:
“老女怪功力之高,虽金针落地亦能听出,自己相距老女。怪不过两丈多远,她怎地却似未闻,这情形罕奇的紧,除非室内有了足以使老女怪心无二用的怪事,否则老女怪断然不会这般模样!”
穆印想到这里,立刻悄然退到前面,竟也在前窗下,以口水湿破了纸窗,窥探所以。
穆印因好奇心重,再者深知不敌老女怪的地煞腐尸阴功,只要老女怪没有残伤人命,穆印业已打定主意,不去惊动老女怪而惹大祸。
穆印因为自知老女怪的方位何在,是故在湿破窗纸暗窥的时候,首先去找老女怪点破的窗纸空洞,穆印心细如发,决不给老女怪留下悄然而去的机会。
室内布置非常简陋,左后方靠墙是一张用四片石板搭成的床,床上只有一个捆卷着的行李,后窗前,摆着一张退了颜色的八仙桌,桌上一盏油灯,两旁各有一把木椅,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室内走中,由梁上垂吊着一根粗如人臂般的钢索,索上倒吊着一个人,穆印看到这人的模样之后,不由剑眉陡然扬飞,神色一变!
原来这被钢索倒吊着的人,竟是在杉木林中突然失去踪影的穆东源!
怪事不止一端,再看室内地上,分九宫八卦,盘着九条通体雪白面长仅三寸的怪蛇。
穆东源似乎业已昏死过去,倒吊钢索之上动也不动,那九条怪异的蛇,却紧盘一堆,各吐腥舌圆睁碧目,不知意图何为!
片刻之后,穆印方始看出怪蛇奇特之处,九条怪蛇腥舌吞吐之间,射出星星点点腥涎,若非穆印视力极强又专心注意,儿乎无法看出怪蛇喷出的星点腥涎,俱皆宜人穆东源鼻窍之中,这样喷射约有盏茶光景,穆东源口中滴出几点黑色水珠,那九条怪蛇各自微吸,黑色水珠已吸入怪蛇腹中,然后怪蛇又喷出腥涎,穆东源也继之口中流下黑水,就如此轮而复始,一遍又是一遍,怪蛇所喷腥涎越来越浓,穆东源口中所流出的黑水却越来愈淡。
穆印乍睹奇景的刹那,尚能兼顾到后窗外窥探动静的老女怪,可是后来却因一心思索怪蛇喷涎和伯父口出黑水的原故,忘记了老女怪的存在!
穆印注目伯父及怪蛇的怪异事情,业已忘记经过多少时间,直到伯父口中所流黑水变作浓自而转为澄清,玉蛇不再喷射腥涎而盘堆不动为止。
此时,穆印已然明白玉蛇似在替伯父医治某种特殊的伤毒,囚之穆印方始重又窥向老女怪的后窗,发觉老女怪和自己一样。看出了神,并未伤人也没有潜逃而去,穆印不由暗喜,此时穆印深信必能侦得双残隐身之地,只要自己小心谨镇莫露形藏,必可胜任,只是伯父被吊室内却使穆印颇为为难。
穆印暗中略一沉思,决定暂时监视老女怪动静为急务,关于伯父之事,日间禀明父亲之后自有安排,穆印想到这里才待闪身飞纵到后面,监视老女怪的动静,蓦地耳边听得有人以真力传声对自己说道:
“娃儿此时妄动不得,在你背后探手可及地方,站着那个半人半鬼的男怪,听老朽吩咐,再次假作注意窥探室内动静,然后暗提真力猛自前窗扑进室中,快!”
穆印闻言心中不由怦怦乱跳,但却不敢现于形色,果然按照暗中传声示警异客的吩咐,再次躬身由所破窗纸洞中向室内窥探,趁弓身之际,已将真力提起,继之迅捷无与伦比的全身扑向室中,并且佑掌趁势以十成神功凌虚向身后猛击劈出!
在一阵窗棂破碎暴响声中,穆印业已扑进室内,他觉出左足一凉,因之在扑进室中之后,并不回顾,双臂猛抖又斜纵出去了数尺,方始瞥向足下,左脚所着快靴已失,再看窗外;老鬼怪止捏着他的左足靴子,神色狰狞的怪笑不止!
适时室外迎面的木栅墙上,人影闪飞纵横,随即出现了双绝城主穆子渊,四老侠和上清宫中的掌门。
双绝城主手挎着“地华宝铲”瞥日看到爱子无恙,立即提声说道:
“印儿当心,为父等追赶老男怪至此,却不见那老女怪何在
穆印不待老父说罢,急忙接口说道:
“爸要注意,老女怪就在此室后方,孩儿即是因为追蹑老女怪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