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当真没心没肺,不当这一趟行程艰险,在路上竟对着段景忱东拉西扯起来:“听闻袁家小姐花容月貌,姿色倾城,王爷,当真如此吗?”
段景忱不悦问他:“袁小姐姿色如何,与你何干?”
“随便聊聊嘛,路途漫漫,我怕王爷无趣。”
“你若是无趣,就挑些有用的讲,在背后议论人家女子,着实无聊。”
哇,宣王殿下,正人君子,他抿嘴偷笑,“我不是要议论人家女子,我就是感叹红颜多坎坷,想她父亲为官半生,一心为太子效命,最后却落得个满门被屠的下场,这袁小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一趟回京作证,真能将太子扳倒便罢了,若是失败了,那她恐怕也难逃……哎。”他叹叹气,不说了。
段景忱垂着眼眸,沉默思量。
“王爷。”稍停片刻,他又问:“你说,等案子真查到太子那一环,皇上他老人家……会不会护短啊?”
他这话一说,段景忱目光瞬间凌厉了几分。
他一鼓腮帮,赶紧用手挡住了嘴巴,不再继续妄言了。
而段景忱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入宫,他探父皇口风时,父皇的反应。
这桩案子彻查起来势必震荡朝野,父皇即便护短,最多留他性命,东宫之位不可能再让他坐稳,他看着眼前一双扑闪的眼睛,知道他这是还有话,不说难受,于是对他道:“此处没有旁人,想说什么便说。”
“哦。”他点点头,凑近过来,神秘兮兮道:“我听说,皇上这些年一直偏爱太子,是因为皇后愧疚,王爷,当年……皇后为何会死在冷宫啊?”
段景忱皱起眉头,“你都是在哪听说的这些?”
“教坊司啊,那些当官的喝醉酒嘴上没把门的,这宫闱秘闻,我听说的可多呢。”
当年段景忱尚年少,还没被封宣王,时间太久,他记忆有些模糊了,他回忆着道:“那晚冷宫走了水,烧得什么都不剩了,有说是意外,也有说皇后是含冤自戕。”
“含冤?含的什么冤?”
“巫蛊之祸。”
他瞪大眼睛,“这个我知道,话本里常写,皇帝后宫的女人争宠,惯常用这种术法诅咒别人。”
都说了叫他少看些不入流的话本子。
段景忱道:“那年一嫔妃诞下皇嗣,还未满月便夭折了,死状凄惨,父皇在皇后寝殿搜到了下诅的人偶,一气之下便将皇后打入了冷宫。”
他想了想,觉得想不通,问:“若真是如此,皇后手段恶毒,皇上又为何会对她的死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