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天放觉得真正憔悴的还是自己的心。
他突然长叹一声,茫然道:“我们该怎么走呢?”
欧阳怀远道:“我受伤了,可能要修养几天,我想就近找个客栈住下来。”
陆天放道:“这个我知道,我是在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欧阳怀远不知道如何回答。
陆天放又徐徐道:“我放下陆府的诸多事情不管,却在满天下地追捕我女儿的心上人,这是我陆天放毕生一场最大的噩梦啊。”
欧阳怀远满脸愧疚地道:“都是老爷连累了陆老板呀。陆老板的大恩大德我们冯府的人一辈子也报答不完。”说着,便欲向陆天放跪下。
陆天放马上拦住了他,道:“你不必如此,况且你还有伤在身,应当格外注意才是。”语气一顿,又道:“我刚才说这话的意思并不是怕因为救冯达而耽搁了其它事情,事实上,只要能让冯达平安回家,我就算是舍出我陆府的所有财产,我也在所不惜。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这种救冯达的方式到底对不对呢?用这种方式到底能不能救出冯达呢?”
欧阳怀远的表情变得相当的痛苦,他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
陆天放的眼神则变得更加的迷惘,他继续道:“曹延平说的可能是对的,我们的确是相当的愚蠢,我们的确是在助纣为虐,我们的确是在做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即便我们从曹延平手中夺得魔笛,我们也的确不一定救得回冯达。”
欧阳怀远的脸已经因为巨大的痛苦而变得扭曲了,他哽咽道:“我知道,曹延平的话都对,我也知道,曹延平他不是一个坏人,但是……”
陆天放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也的确是事实。如果我们不这样做,曹延平确实是有可能找到机会杀了方天佑的,而对方说得很清楚……”他叹息一声,又道:“在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面前,我们想什么办法计策救冯达似乎都是枉然,我们似乎根本就不可能救出冯达,唯一能做的就是对他们惟命是从,这样至少就可以保证他们暂时不杀冯达,或者不对他施以酷刑。”
欧阳怀远狂吼了一声,然后双手掩面,蹲在地上,身子不断地抽搐着。
陆天放则站在原地,一张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
他在等待着欧阳怀远站起来。
欧阳怀远也知道自己发泄以后还是要面对,他不久后便站了起来。
他看着陆天放,歉然道:“我们接下来也只有继续追捕曹延平?”
陆天放无奈地道:“我们只有这样。”
欧阳怀远道:“我心中一直在纳闷,谁会来救曹延平呢?”
陆天放道:“我们可以猜猜,到底是谁救得了曹延平?”
欧阳怀远道:“那蒙面人的武功相当之高,似乎与你我的武功相差无几,这人多半是一位武林名宿。”
陆天放道:“一位武林名宿为何要来趟这道浑水?”
欧阳怀远若有所悟地道:“他难道是梅花堂的对头?”
陆天放道:“梅花堂的对头很多,而他应该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欧阳怀远点点头道:“我知道他是谁了。”
陆天放徐徐道:“梅花堂的大麻烦来了,我们的大麻烦也来了。”
中年汉子将曹延平带到了一片山谷之中。
这片山谷四周都是一些不高的丘陵,丘陵上尽是一些黄土石砾,没有几棵树木,也没有什么虫鸟活跃其中,当然更没有房屋人烟,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没有生气,荒凉得很。
有一条小河从这个山谷中经过,河水呜咽,似乎就成了这个山谷中的唯一天籁。
小河边上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中年汉子指着这山洞道:“你就住在洞内,委屈你了。”
曹延平道:“只要能报仇,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
他走进山洞,才发现洞内清凉而又干净,空气也相当的清新,洞内还有床、有桌、有椅,桌上摆着一副围墙。
曹延平见中年汉子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到,心中不禁又是一阵感激,然后他又想到了吃饭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