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愣愣的停住了脚步,不明所以的看向周小溪。
“小溪丫头,有啥事你说。”
周小溪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全是忧愁之色:
“小舅舅,你有考虑过这件事爆发出来的后果么?”
后果,什么后果?不就是把钱氏给休了么?她一个荡妇还想着和离?做梦!
“小溪你有话就直说吧,你舅舅我虽然脑子笨,但是讲道理。只要你说的对,我一向听劝。”
周小溪忍出想要冒出来的眼泪,她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个舅舅,
“小舅舅,这事一旦闹得人尽皆知,舅母虽然能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你和大牛从此都会被人非议。尤其是大牛,他会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我想这一定不是您想看到的。”
李大力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什么都做不好,还得让外甥女替自己操着心!
“小溪,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失败?原本好好的家,被我弄的一团糟!”
周小溪蹲在李大力身边温声安慰:
“小舅舅,你想太多了。照你这么说得怪我们一家,如果我们不来投奔外祖母,小舅母就不会生气回娘家,后面的事也不会发生。”
李大力立即把头抬起来,
“这跟你们有啥关系!小溪丫头,你不要多想,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正好相反,你们一家过来之后咱们大梨村的日子都好过了。”
周小溪认真看着李大力的眼睛,
“小舅舅,做错事的人又不是你,所以不是你的错。你为人善良,勤劳能干,乐于助人。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小舅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
李大力狠狠揉搓了一下双眼,用袖子蹭掉快要掉下来的眼泪。
“小溪,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你把外祖母叫到家里去,支开大牛表弟,你们三人好好谈谈。我觉得舅母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情。”
“当然,无论什么原因,舅母都是做错了事。你们还是按照村里人都知道的情况,对外说因为夫妻离心,最终决定和离。好聚好散,对大牛的伤害是最小的。”
李大力沉默的点了点头。
周小溪倒是想要过去听听,但是根本没可能。
她不清楚赵氏是怎么跟钱氏谈的,只见一向腰板挺直、精气神十足的外祖母回来的时候背有些佝偻,还有一缕白发耷拉在耳侧。
赵氏一句话都没说,但周小溪明显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悲伤。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赵氏,闷闷的叫了一声‘外祖母’。
赵氏颤抖着手轻轻抚摸着周小溪乌黑的长发。
“好孩子,你跟外祖母回屋,我有事想跟你聊聊。”
周小溪乖乖的点头。
李氏沉迷于女工伙计几乎不怎么出屋,在院子里锻炼的周军有些欲言又止。
想到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转身回屋去找自家媳妇商量。
赵氏和周小溪坐在卧房的小杌子上,两人都是久久不语。
最终还是赵氏打破了沉寂:
“小溪丫头,你舅母的事你算是知道了个大概。本来你还是个小姑娘,外祖母不该找你商量。可是你也看到了,咱家的大人都不怎么聪明,我跟他们没啥好说的。反倒是你,最合我心意。”
房间的光线有些暗,在这样的光线里看着赵氏,显得她更加的沧桑和疲惫。
这个只有四十多岁的妇人,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好不容易熬到一双儿女都成了家,还没过几年舒心日子,两家就又相继出了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