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璟随口问了一句,‘孔明为何不来?’
酒席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这种尴尬连刘璟也意识到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今天的召集者蒯祺连忙笑道:“酒菜都准备好了,不用再谦让,大家就坐吧!”
刘璟跟随众人坐下,座位围成一圈,几名酒保流水般端着酒菜上来,又将一架温酒樽放在中央,一名姿色俏丽的酒娘负责给众人斟酒。
崔州平端起耳杯对众人道:“今天感谢各位来给我们践别,尤其感谢琦公子亲自前来送行,此去北方,最多三五个月,我们就会回来,请诸位不用过多惦挂。”
徐庶也端起耳杯笑道:“这次主要是回家探母,感谢大家前来饯别,我先干为敬。”
他将耳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纷纷祝他们一路顺利,也各自把酒喝了,这时,刘璟对徐庶道:“刘璟敬佩元直兄孝母,元直兄为何不把母亲直接接到襄阳,这样更方便照顾。”
徐庶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考虑,主要是家兄不肯让母亲南下,而且母亲也故土难离,几次劝说皆不答应,没有办法。”
刘璟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众人又闲聊几句,刘琦对黄月英笑道:“久闻女公子琴艺无双,能否即兴弹奏一曲,让我等正旦闻仙乐。”
众人皆鼓掌大笑,“琦公子提议极妙,黄姑娘能否让我们享一享耳福!”
黄月英也不推辞,嫣然一笑,“既然如此,月英就献丑了。”
她回头吩咐小丫鬟几句,丫鬟点点头,下楼去了,片刻从马车里取来一只琴,一名酒保搬来一只琴桌,丫鬟将琴放好。
黄月英撩起了一圈帷帽遮纱,直到这时,刘璟才终于看到她的容貌,果然令人失望,皮肤微黑,鼻子略显平扁,眼睛不够水灵,鬓前一络头显得有些枯黄。
黄黑面,乡间传言并没有错,不过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丑得无法见人,只是姿色略略平庸。
黄月英神色平静,略略调了一下琴音,便对众人嫣然一笑道:“小妹给大家献丑了。”
她纤指拨动,一串流水般的琴音从她手指间叮咚弹出,她弹的是《聂政刺韩王曲》,也就是《广陵散》,尽管是单琴,但琴声慷慨激昂,时而仰天悲愤,时而杀伐四射,时而婉转悲凉。
连刘璟的情绪也随她的琴声而波动,他听得痴迷了,整个酒馆里鸦雀无声,几名酒保也坐在一旁,呆呆地听着琴音,忘记了给客人上菜。
忽而琴声一收,缭缭绕梁,过了良久,酒馆骤然间爆出一片喝彩声,这会儿,刘璟也现刘月英其实也并不丑,她的才学使她的容貌变得无足轻重。
黄月英起身行一礼,歉然笑道:“家中还有事,小妹不能久留,先告辞了。”
众人也不挽留,纷纷起身感谢她的新年琴音,刘璟望着背影她下楼,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此佳人,娶她者何其幸哉!”
众人神情古怪,都忍住了笑,这时,下面马车辚辚声传来,黄月英走了,蒯祺终于忍不住笑道:“璟公子,你知道孔明为何不来,黄姑娘为何又会失望而去?”
刘璟摇摇头,“我不知!”
马良也笑道:“其实这件事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刘璟愕然,“你们在说什么?”
蒯祺喝了一口就,慢慢悠悠道:“上次在蒯府小宴,璟公子说,孔明之妻不是黄月英吗?公子还记得吗?”
刘璟点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只是随口之言。”
“你的随口之言可把孔明害惨了,现在人人都在说,孔明要娶黄月英,越传越广,襄阳士子人人皆知,现在大家见了孔明就打趣,‘几时迎娶黄家女公子?’结果孔明不敢出门了,所以今天他听说黄姑娘要来,便临时有事来不了。”
刘璟挠挠头,他这才明白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言,竟惹出这么大的事端,他又问道:“可是这和黄姑娘提前离去有关系吗?”
众人大笑,“孔明不来,黄姑娘岂能不失望离去,你以为黄姑娘真是来饯别的吗?”
刘璟这才明白,原来黄月英是喜欢诸葛亮,不过黄月英给刘璟留下的印象极好,如果能助她心想事成,倒也是一段佳话,但好像诸葛亮没这个心思,是嫌她貌丑吗?
“那孔明是什么态度,他不想娶黄姑娘吗?”
旁边徐庶笑道:“恐怕孔明连自己都不知道,不过他那个人极要面子,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就算他有这个心,他也不敢娶了。”
刘璟拍拍额头笑道:“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你是罪人,所以我们要罚你三杯。”
众人皆起哄,刘璟只得喝了三杯酒,但这件事他心中却放不下,又对众人道:“说起来,这件事确实是我的过失,我不希望有情人难成眷属,我想帮他们一下,弥补过失,大家说说,有什么办法?”